博物馆藏品数据要素价值实现探索

作者：彭清云

(南越王博物院副研究员)

随着2019年我国首次将“数据”列为生产要素，在国家战略部署及现代科学技术的驱动下，数字文化产业以蓬勃的态势迅速发展。博物馆界也不例外，纷纷挖掘自身丰富的藏品数据资源价值，与博物馆文化传播、传承及发展相互融合，呈现博物馆文化事业发展创新的新局面、新形态。对博物馆藏品数据要素的概念、特征及价值实现的现状、总体框架与措施深入探索，有助于博物馆落实国家文化数字战略部署，促进博物馆藏品数据投入经济社会发展过程，实现博物馆藏品数据要素的乘数效应，推动现代数字经济的发展。

（一）博物馆数据资源

数据是信息的表现形式，以供交流、解释或处理之用；信息则是有关事实、事件或思想等具体客体的知识，在不同语境中有不同含义。国家和地方出台的政策文件、行业规范及专家学者的研究探讨，在不同程度上对博物馆数据资源等数据要素的核心概念提供指导。2020年发布的《文化和旅游部政务数据资源管理办法》将“政务数据资源”定义为政务部门在履职过程中产生的数据资源。南京博物院张小朋从文物、保护、研究、观众、管理和社会六个维度对博物馆数据进行分类。上海博物馆刘健从藏品及管理角度考量博物馆数据。博物馆是以藏品为基础运行的文化场馆，本文拟将博物馆数据资源分为博物馆运营数据及博物馆藏品数据资源两大类。博物馆运营数据包含博物馆在履行博物馆职责时产生的如财务、设施设备维护等政务数据及博物馆观众数据，如观众特性、参观时间等。博物馆运营数据本身不具有直接的文化或艺术价值，但蕴含着丰富的市场价值，如博物馆观众数据可以用于优化博物馆展陈布局，提升博物馆运营策略及用户体验。博物馆藏品数据是指围绕博物馆藏品产生的相关展示、研究、保护等以文字信息、照片、音视频等形式存在的数字资源，它们不仅保留了作品本身的文化价值和艺术价值，还通过数字技术赋予了藏品新的表现形式和传播方式。藏品数据可以说是博物馆的核心数据。

（二）博物馆藏品数据特性

博物馆具有传播文化的功能，博物馆藏品数据除具有一般数据的特点，还带有天然的文化性，具有意识形态属性。不同于公共、商业、社交媒体等门类的数据，博物馆藏品数据蕴含极其丰富的人文情感和精神思想等文化基因，是具有高度标识和认同感的符号，多重内涵叠加可以构成数字空间的集体意识乃至民族认同、价值取向，具有天然的意识形态属性。数据化的藏品资源相对稀缺，而优质文化数据模型需要有高质量的文化数据提供支撑。从这个角度来说，博物馆藏品数据具有战略价值。

（三）博物馆藏品数据要素

数据要素包括因特定需求获取的原始数据及其衍生形态，但数据要素并不仅仅指代各种类型的数据，更是指对数据所蕴含丰富价值的挖掘和释放，如用于业务支撑、数智决策、产业赋能等。博物馆藏品数据要素是以博物馆藏品为基础，通过数字化采集和加工形成的标准化、可流通和可重复使用的数字文化资源集合（见表1）。藏品数据要素价值实现即是深入挖掘博物馆藏品数据要素的内涵，以藏品数据流引领技术、资金、人才、物资流在文化旅游等产业的流通和扭转，促进藏品数据在文化传播、价值创造上的多场景应用和多主体复用，开辟文化领域新的经济增长空间。

众专家学者对文化产业数据要素的研究颇丰，宋姝媛等对文化数字化的发展现状和面临难题进行深入剖析，分析数据要素化进程对文化数字化发展的影响。蔡晓芬、吕文婷等从主体、资源、产品、消费等四个层面分析“档案+文化产业”在数据要素化背景下发展的契机。奉国和等以我国2020年至2024年4月颁布的中央级数据要素政策文本为研究对象，从政策主题、工具、效力等方面进行分析，基于PMC指数评估政策内部一致性与质量，探究数据要素政策文本内外部特点。王春鹏通过数据编目、数据分类等方式构建统一的数据编码规范。刘健从博物馆数据和数据应用的基本状况出发，研究博物馆知识服务。对于数据要素价值实现演进路径有三、四、五阶段三种观点，具体演进路径及部分支持学者如下（见表2）。

徐蔼婷等人从数据的生成方式、获取手段等方面分析应用环节上研究数据要素的价值释放；马费成等人认为数据要素价值需要通过数据采集、组织、流通和利用等流程实现。关于博物馆藏品数据要素价值实现的研究较少见，多以实践为主。本文拟在前人研究基础上，结合博物馆藏品数据要素应用状况，研究博物馆藏品数据要素实现的总体框架及措施。

博物馆藏品数据由于其文化性及战略性，其数据要素实现兼具公益性和经济性的双重特性，博物馆藏品数据要素利用并未严格按照众专家学者研究的演进路径开展，而是从博物馆文物信息数字化采集、存储到藏品数据可视化综合展示，及以博物馆文物数据为底座的文化旅游产品开发及场景应用等，实现博物馆藏品数据的文化价值及经济价值，总体呈现如下特点及问题。

（一）博物馆藏品数据的利用水平

我国博物馆藏品数据的利用，主要处于藏品数据资源免费开放阶段，且各博物馆藏品数据利用差别较大。国内博物馆大部分为公益机构，文化惠民是其主要功能，博物馆纷纷利用博物馆藏品数据资源为公众提供文化知识库等公益性服务。博物馆藏品数据利用主要处于无偿的数据资源开放阶段，且不同场馆因自身资源及现实条件的不同，博物馆数据利用状况存在较大差别。大型博物馆数据采集覆盖面广，数据类型涵盖二维、三维及多光谱扫描数据等，广泛应用于虚拟展览、学术研究、文化宣传等方面。如中国国家博物馆官网已经推出140多个与展览相关的专题网页、76个线上虚拟展厅、50多部文化短视频；中国科技馆通过免费将馆藏科普数字资源复制给基层科技馆，发挥科普资源传播的乘数效应。而地市、县级博物馆藏品数据采集大多是二维图像，且数量非常有限，仅用于内部存档及简单官网展示。藏品数据要素的其他形态均有出现，但未成为博物馆藏品数据要素的主要形态。

（二）发挥博物馆藏品数据作用的主要手段

目前，发挥博物馆藏品数据要素乘数效应的主要手段是授权，且收益无标准指引。授权可以充分借助社会力量对博物馆数据进行挖掘和利用，延展数据产业链条，赋能实体经济形成新的价值空间，是当前发挥博物馆藏品数据要素乘数效应的主要途径。博物馆授权内容主要是博物馆藏品数字资源及博物馆特有名称、标志等。博物馆在国家地方政策指引及先进科技应用的加持下，通过授权、联名等方式跨界创新，不断开拓文博IP的消费应用场景及商业模式。如湖南博物院不仅将品牌免费授权给涉及数个产业的十余家单位使用，还打造“数字汉生活”IP品牌。2023年中国授权商品产生的零售金额达到1401亿元，年度授权金收益为54.7亿元，文博行业授权收益也稳步提升。但因博物馆缺乏运营IP资源的资金及人才，IP授权往往是因为某个企业的需要而临时达成，博物馆IP授权存在碎片化、缺乏统一规划、授权收益无标准指引等问题。

（三）博物馆藏品数据的供给状态

博物馆藏品数据供给呈现分散、碎片化状态，高质量数据供给非常有限。由于博物馆藏品数据分布在各个不同部门，博物馆对数据应用责任及相应的激励机制不明确，部门对各自领域数据采集、应用动力不足。对于非信息化部门来说，缺乏专业数据处理人才，造成博物馆大量数据深藏闺中。同时由于博物馆经费有限，博物馆预算一般首选是满足博物馆开放需要的运营、展览、文保、宣教需要，其次才考虑博物馆信息化及智能提升，这也造成数据技术在博物馆更新缓慢。博物馆人才、资金及技术的多重限制制约着博物馆藏品数据的供给。除部分大型博物馆，如故宫博物院实现数字化采集的藏品接近藏品总数的一半，达92万件套文物，大部分博物馆藏品数据采集占比不高，且数据供给主要是原始数据及轻加工数据为主，标准化数据集、数据产品和服务等深加工层级的数据供应则比较少见。同时，由于不同博物馆甚至不同部门之间采用的数据标准存在差异，如藏品分类、描述方式、元数据标准等不统一，导致博物馆藏品数据比较零碎、分散，数据整合难度大。众多现实原因造成博物馆的藏品数据供给呈碎片化状态，高质量的数据供给非常有限，而藏品数据的深入利用需要系统、完善的数据体系做支撑。

（四）博物馆数据安全现状

博物馆对于数据安全的意识淡薄，未构成藏品数据流通安全环境。由于数据的复制和传播成本几乎为零，相同的数据可以被不同的使用主体同时利用，也可以在不同环境下经不同路径重新解构组合，从而实现数据价值挖掘、知识扩散、业务融通。安全、可靠的数据使用环境是数据流通的基本保障。国家、地方对文物采集场景、方法、质量等方面做了详细的规定，为文物数据采集提供了明确指引，但对于数据安全保障措施需要实施方从空间、设备、技术等方面防范。然而，由于博物馆数据安全意识淡薄，数据安全管理措施和标准尚未统一，博物馆藏品数据采集、利用一般以授权协议等法律文书约束规范相关利益方，在实施层面很少有明确的物理约束手段。现阶段大部分博物馆数据技术以文件系统、数据库为主，运用相对匿名化、隐私计算、区块链、全密态数据库等技术的博物馆则寥寥无几。这也造成博物馆藏品数据在采集、使用、流通环节存在很大的泄露、篡改、滥用隐患，未构成安全的数据流通环境。

数据要素在社会发展中发挥作用是由政府政策为指导，现代信息技术为支撑，数据价值实现的动态配置过程。实现博物馆藏品数据要素的有效利用及价值最大化，可以从战略层、制度层、技术层构建总体框架（见图1）。

（一）战略层：紧跟国家战略部署，根据自身数据资源特色融入国家文化大数据体系建设

建设国家文化大数据体系是当前国家推进数字文化战略的基础工程，也是实现文化与科技、文化与经济融合的重要举措。博物馆藏品数据是文化竞争乃至文化战争的战略资源。博物馆应紧跟国家战略部署，根据自身属性和定位，深耕自身资源特色，深入资源价值挖掘，从地域属性、文化属性、跨领域结合等方面建立有知识深度的数据资源体系，融入国家文化大数据体系建设。特别对于中小型博物馆而言，接入国家云平台等措施是可复制的数据要素价值实现的轻量化方案。

（二）制度层：完善博物馆藏品数据权属、数据分级分类、数据价值评估管理机制，规范博物馆藏品数据要素的交易和流通

1. 明晰博物馆藏品数据权属，保障数据供需双方利益

明晰的权属界定是数据交易、使用的前提，可以有效保障数据供需双方的利益，激发数据使用和流通的活力。根据“数据二十条”等现行政策文件，明确公共数据、企业数据所有权归属，个人数据则遵从《中华人民共和国个人信息保护法》。博物馆藏品数据权属则取决于博物馆的性质，全部由国家财政拨款的博物馆，其公共数据所有权归国家所有；民营博物馆数据归博物馆自身所有；混合型博物馆则遵从相应财政政策。在数据流通和使用中则采用业界认可的藏品数据所有权、使用权、收益分配权或所有权、使用权、经营权“三权分置”机制，即国家或博物馆拥有博物馆原始数据的所有权及有权收取博物馆藏品数据分享后的收益。而需求方则享有对藏品原始数据二次加工后的所有权，也可通过对博物馆藏品数据的二次加工获得经济效益。用户则必须获得所有者的许可方能使用博物馆藏品数据。

2. 从不同维度对博物馆藏品数据分级分类，实现博物馆藏品数据资产入表

博物馆藏品数据种类繁多，这也使博物馆藏品数据运用过程中的数据处理异常复杂。博物馆可根据藏品数据使用需要，建立相应的分级分类体系；根据不同级别开展藏品数据资产登记工作，建立博物馆藏品数据资产入表；通过对博物馆藏品数据的分级分类，细化不同级别数据的价格制定、资产评估、流通模式等。藏品数据分类可采用的维度和可运用的方法多种多样：从文物重要性角度出发，博物馆藏品数据可分为核心数据、重要数据、一般数据；依据数据应用形态，藏品数据可分为基础数据、应用层数据及衍生层数据。博物馆的藏品数据资产登记工作可先针对核心数据，如高清版的重要藏品图片、三维数据等开展。在博物馆藏品数据流通中采用“分级使用”策略，分为：低精度文物图像免费下载的开放层，高精度数据、模型按使用场景收费的商业层及用于专业研究机构定向采购的定制层。

3. 以成本、增值、风险和异质性价值为基础进行藏品数据价值评估，建立博物馆藏品数据价格体系

价格是商品进入流通市场前首要确定的因素，藏品数据也不例外。但数据因为其使用的主观性，再生性强及价值密度低，使得数据的估价暂未建立可用的实操模型，多停留在倡议层面。现阶段博物馆对藏品数据使用价格有一定的参照，但无规范定价。如博物馆藏品照片价格普遍参照文物的珍贵程度及照片的精细程度，文物级别越高，价格越高；照片精度越高，价格越贵。这也符合商品的定价规律。中国信通院提出的以不同价值为基础的数据价值评估模型为博物馆藏品数据定价提供了参考，基础价格主要包含获取数据的人力、设备等成本，包含藏品数据的采集、存储、维护、保管费用的分摊等。增值价格包含藏品数据未来可能给博物馆带来数据收益；风险溢价和异质价值则从数据的金融性和使用数据的个体差异来定。定价策略可以采用动态定价与静态定价相结合的方法。“一个晚上视频播放量过百万，粉丝增加了一万多个”，这是年轻博主李右溪2023年2月在抖音上发布的一条关于甲骨文的科普视频引发的关注，其相关短视频数据产品可以采取根据播放量的数量分成的动态定价方法。

（三）技术层：构建“端—边—云”协同安全架构，从采集、存储、利用等流程保障博物馆藏品数据流通安全

技术层通过在采集、存储、利用等数据流转流程上构建“端—边—云”协同的安全架构，保障博物馆藏品数据流通安全。健全的数据安全体制保障博物馆藏品数据在使用过程中不被纂改或滥用。藏品数据采集方面，通过设备加密、物理隔离等不同方法保障数据采集环境。藏品数据存储方面，通过存算分离的新型架构提高资源共享性和系统伸缩性。数据流通方面，依据“可用不可见”“可控可计量”“可溯源存证”等原则，使用相应技术保障数据安全。如上海数据交易所建立的文博专区通过部署区块链存证平台，保存数据使用痕迹保障数据安全。数据应用端则通过差分隐私算法，脱敏处理数据保障数据安全。博物馆数据要素的使用需要博物馆明确数据使用各个环节的安全管理要求，利用多层次的数据保护机制，使数据在流通过程中保持完整、可用、多样及机密性。博物馆“端—边—云”协同安全架构的构建，有利于维护藏品数据的商业价值，保护藏品数据的知识产权，保障藏品数据供需双方的利益。

多方主体从战略层、制度层、技术层完善了相应机制，才有利于激发博物馆藏品数据要素多种形态的出现，促进博物馆藏品数据要素价值的发挥。

博物馆藏品数据要素在市场的流通，兼顾博物馆公益机构文化传播的使命及博物馆数据要素经济价值的发挥，博物馆藏品数据要素的利用空间无比宽广，近年来文旅界一些经典案例给博物馆藏品数据要素价值的实现提供了很好的参考。

（一）体系融合：建设博物馆数据中间件，规范藏品数据使用标准

博物馆通过积极参与数据标准的制定，统一规范数据形式、元件标准，加强不同藏品数据之间的相互关联性和操作性，完成不同体系的标准对接。如2024年，南越王博物院参与制定全国首个《博物馆数据安全管理规范》的同时，进一步完善了院内藏品数据安全管理标准。2024年“数据要素×”大赛文化旅游赛道全国一等奖获得者云冈研究院近年通过对遗址、壁画等的数字化采集保护文物，并在此基础上制定相应采集技术规程，为文物数字资源的成果转化、共建共享夯实基础。博物馆通过建设数据中间件等措施，完善博物馆数字基础设施，对接国家的专项数据库，实现零碎、异构的藏品数据的互通。

（二）多元主体参与机制，构建相互协同、创新的产业生态矩阵

博物馆藏品数据要素价值的实现途径，在实践中表现为藏品数据的多元动态展现及相互关联变化的状态。博物馆藏品数据要素的使用并不仅仅是藏品数字资源的呈现及以爆炸式的宣传追求数据流量，而是横向涉及多个不同行业、纵向涉及同一行业的前端和下游产业链条。博物馆、企业、用户多元主体参与的机制决定了博物馆藏品数据必须经过不同主体、结合自身业务特长及义务使命，对其进行不同层面的多元解读及利用。通过博物馆、企业、用户多元主体参与的机制，多行业、多链条的协同创新，形成产业生态矩阵，实现藏品数据资源转化、利用的价值最大化。如2024年初，南越王博物院通过将院藏文物，如：“透雕龙凤纹玉佩”等的粤语版语音导览植入《明日方舟》游戏内角色、发布主题皮肤及设置游戏人物等方式与院藏文物相结合，同时与线下场景打卡等形式联动，推出“南境余音”跨界联动活动。活动在线上线下引发的热度远超预期，“活动全平台数据已突破1亿”“博物馆单日参观总人数过两万”“南越王博物院相关话题迅速冲上微博主榜热搜”。“有不少观众是看到网上联动公告，从香港、外省赶来南越王博物院线下打卡”“有许多年轻观众是第一次走进南越王博物院”。博物馆藏品数据与二次元产业结合引发的乘数效应不可估量。

（三）积极扩大IP授权范围，发展复合型博物馆业态

通过博物馆IP授权，品牌塑造与文化传播形成了互相促进的力量，文化品牌产品的渗透使博物馆文化获得了更大的影响力。在2024年11月举办的首届文博IP授权展上，战略性合作交易额突破1亿元人民币，IP授权市场潜力巨大。博物馆除了向观众提供展览、教育包等基础产品外，以博物馆藏品数据为底蕴的文创产品、影视作品、VR、AR特色体验、主题餐饮、文化拍照等产品和服务，深受观众喜爱（见图2）。博物馆IP授权朝着博物馆复合型功能场景发展。

博物馆藏品数据在复合型场景中的应用，不仅可以充分发挥藏品数据的潜在价值，促进相关产业的融合及观众的消费升级，而且为新型文化经济注入新的动力。如中国科技馆与中国煤矿文工团携手打造的沉浸式舞台剧《华夏之光·文明的烛火》，将科学与戏剧交融，形成对公众的持久引力。上海科技馆通过与迪士尼乐园的跨界合作，联合推出既具现代科技又具艺术审美的展览，抓牢观众眼球。南越王博物院则将馆藏数字资源授权第三方，以“合作运营，收入分成”模式推出MR剧情沉浸式导览“今天本王不早朝”及VR大空间全感体验“天命朱雀遇见南越王”，打造特色文旅IP，满足观众差异化需求。

（四）利用数据交易所等平台，促进博物馆藏品数据共享与交易

数据交易所是数据交易、共享的中介机构，整合了数据供应方、采购方、加工方等众多资源，厘清了数据产权登记手续，打通了数据合规授权交易路径。如2024年9月，南海一号博物馆通过将数文产品上线广州数据交易所数文易平台，与多家文创制造业公司达成交易。博物馆通过积极入驻数据资产交易所等平台或构建版权共创池，实现博物馆藏品数据的评估、交易、上链存证等数据资产化运营，拓宽藏品数据产品的销售市场，实现供需双方的精准对接，实现博物馆藏品数据产品的合规、高效流通，促进博物馆藏品数据的共享与交易。

在数字化浪潮的推动下，博物馆正逐渐成为数据密集型机构。如果从数据资产化及价值最大化角度对博物馆藏品数据进行统筹管理，那么这些具有文化属性和战略意义的海量数据能够被各种主体充分挖掘和利用，可以为社会的发展和进步创造巨大的价值。本文是对博物馆藏品数据要素价值实现的初步探讨。未来还将继续深化博物馆藏品数据要素实现的具体路径、数据分类、数据确权、定价方案等微观层面的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