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陈设计 如何介入古建筑的保护与更新

古建筑作为人类文化遗产的重要组成部分，能够直观反映其所在地区的历史文化、艺术价值及人文精神，是我们了解地域性文化内涵的重要途径。古建筑不同于其他文化遗产，其显著特性在于具备实用功能性——居住、宗教、教育、娱乐等，它与人类文明相生相发，“封存”的保护手段对古建筑而言，并不能最大化体现其内涵价值及重要意义，以何种手段更好的保护、利用并传承该重要文化遗产，是当下古建筑保护事业的重要议题。本文将以“望江楼公园文物保护区展陈提升改造项目”为例，从设计视角出发，探析展陈设计介入古建筑保护与更新的可行性。

望江楼公园位于四川省成都市锦江南岸，公园大致分为文物保护区与园林开放区，文保区有以崇丽阁（望江楼）为代表的明清古建筑群，具体包括薛涛纪念馆（原雷神庙）、浣笺亭、濯锦楼、崇丽阁、五云仙馆、吟诗楼及清婉室。望江楼公园于1999年被录入中国历史文化名园，其古建筑群于2006年被国务院列入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是成都历史文化名城的重要标志之一。

据记载，明代蜀献王于锦江南岸“玉女津”取井水以仿制“薛涛笺”，故将其命名为薛涛井，清代嘉庆、咸丰、光绪年间逐步在此修建唐朝女诗人薛涛相关建筑。民国十七年，在原明清古建筑群范围内修建“成都市郊外第一公园”，新中国成立后在此基础上扩建，最终形成现有规模。由此可见，望江楼公园因唐朝女诗人薛涛而生发，除了为纪念薛涛而兴建的建筑遗址外，因薛涛爱竹、咏竹，园区景观植物也以竹为主，自1954年起，望江公园从各地引进活竹，目前共计栽种500多种。

望江楼公园文保区的7间古建（图1）呈散点分布，建筑布局错落有致，区别于苏式园林古建的精致与对称美，望江楼公园古建因地制宜，与园区景观之间疏密有度、遥相呼应，呈现出川派古建园林的写意美与野趣美，反映了巴蜀人民朴素稚拙的审美情趣与追思先贤的人文特征，是巴蜀园林中女性名人纪念园的典范。

（一）原古建内展陈问题及难点分析

望江楼公园的兴建及发展与薛涛文化密不可分，二者相辅相成，由此可见，公园的本质特征为薛涛纪念地，公园也依此思路将核心文物保护区规划为几大展览空间，继续延用“薛涛文化”作为望江公园文化展示的核心主题与线索统领毋庸置疑，但经实地考察得知，当下古建内的展陈存在几点问题及难点：

1.内容组织缺乏统领。由于文保区的古建布局呈散点分布，每间古建都相对独立，空间特性使得叙事难以连续，原展陈内容虽以薛涛文化作为主线，但实际呈现出的展陈主题性并不直观，文化内涵与价值传达难以达到预想效果。

2.文化阐释相对浅显。由于内容组织缺乏统领，在扩展信息的补充上必然困难重重。以浣笺亭为例，其展陈主题虽为薛涛笺，但实际呈现出的信息主要为造纸工艺（图2），展台摆放造纸工具，墙面绘制“唐代造皮纸工艺流程图”，据此，观众难以通过展陈了解到薛涛笺的价值魅力及历史地位。

3.展陈手段相对陈旧。在古建中做展陈本身难度较大，首先，中国古建的建筑材料多为木材，加之常用多层梁架、斗拱及立柱达到建筑承重、分区及围挡目的，空间一般立柱较多，功能区划分受限；其次，由于木质材料较为脆弱，古建本身具有文保特殊性，大体量的拆改不可行；另外，古建空间为体现其庄重、严肃的文化特性，常采用较为朴素深沉的空间色调，而当代展览馆常采用的材料及色彩与之存在冲突，展陈设计及效果实现难度较大。受限于以上因素，望江楼公园古建文保区的原展陈设计较为保守，以薛涛纪念馆为例（图3），为在观感上实现统一与协调，顶部空间全采用格栅吊顶，从视觉上压低了层高，使得本不宽敞的内部空间更为压抑。此外，为完整讲述薛涛生平，纪念馆创作了三面环绕的连幅长轴画卷作为展墙贯穿展厅始终，但由于画幅较长、故事内容较为单薄，且选择的色彩过于大胆，整体色调与古建格调冲突，未能形成有效叙事并传达薛涛文化。

（二）展陈提升改造的基本定位与策略

薛涛生于长安，幼时随父入蜀，为生计入乐籍，后因才情过人脱乐籍，晚年居浣花溪。薛涛一生命途多舛，但其不卑不亢，创作了大量诗作，是唐代女诗人中存诗最多的名家，除了诗歌成就以外，薛涛隐居浣花溪时研制出了小幅彩色笺纸，专供书写小诗，世称“薛涛笺”，为文人墨客相赠名品。由此可见，薛涛诗才杰出，品格高贵，艺术与文化成就斐然，其与蜀地渊源颇深，透过薛涛能够看到唐代成都城“扬一益二”、繁华富庶的名城面貌，因薛涛而生发的望江楼建筑群也体现了成都城市文脉的千年赓续。因此，此次展陈提升改造的主题定位不单着眼于薛涛文化，而是将薛涛文化融合叠加，由其生发出的望江楼文化以及成都城市文化，达到“以展见人，以人见城”的展陈目的，在此主题定位引领下，通过重新规划望江楼古建筑群的展陈空间，组织扩充并梳理展览主题及内容，合理利用古建原始建筑结构空间，重新规划观展游线，完成主题鲜明、逻辑清晰、层次分明的展览表达，体现公园以薛涛文化为核心的复合文化特质，是此次展陈提升改造的基本策略。

（三）展陈提升改造的叙事内容与主题布局

此次展陈提升改造的叙事内容主要分为三个版块：一是综合性讲述薛涛的传奇人生及其艺术成就，二是系统性讲述因薛涛生发的望江楼建筑群的文化价值与艺术价值，三是选择性讲述与薛涛相关的锦江文脉与城市文化。

望江楼公园文物保护区一共7间古建，其中薛涛纪念馆面积在850平方米左右，其余古建单层面积不超过300平方米，清婉室最小，面积约100平方米，整体而言，望江楼公园文物保护区的单间古建筑面积较小，主要呈现出两大院落、散点分布的布局特点（图4）。据此，根据实际空间尺度、建筑点位布局与主题内容体量将三大叙事内容版块划分到具体的展陈空间，并拟定出每间古建的展陈主题（图5）：

1.“万里桥边女校书”——薛涛纪念馆。该区将面积最大的薛涛纪念馆作为核心主展馆，从人物生平经历、诗歌成就、艺术成就及对后世影响几个方面综合、系统讲述薛涛的传奇人生。“制得彩笺好题诗”——浣笺亭。浣笺亭主要讲述“薛涛笺”的制作流程、仿制与传承，突出“薛涛笺”的特色与艺术价值，作为薛涛艺术成就的补充，凸显其才华与诗意生活美学。

2.“江流千载濯文心”——濯锦楼。濯锦楼紧邻锦江河畔，建筑共两层，主要通过展示因纪念薛涛和送别友人而逐渐汇聚生发的望江楼建筑群的变迁发展、蜀地建筑与园林特色，表达其承载的锦江文脉传承及成都城市与文化共生的价值内涵。

3.“锦城佳话”数字体验——五云仙馆。该馆主要通过沉浸式多媒体互动手段，以花、江、城三个篇章作为主要内容绘制3D动态场景动画，观众可以沉浸其中，体验薛涛的诗意生活，进而了解成都城的城市魅力与文化氛围。清婉室作为临展空间，可根据公园后续实际活动需求而策划设计临时展陈。此外，因崇丽阁与吟诗楼古建筑的现状特点，对其作原状陈列，以还原展示古建本身的美，从整个文保区游线来讲，原状展示也能给予观众一定缓冲时间，更利于薛涛文化的有效传达。

古建的更新与保护

（一）主次分明、叙事连贯的空间游线规划

根据对望江楼公园古建筑群的点位布局、建筑特点及主题内容体量的分析，已将展陈提升改造的叙事内容规划到了具体的古建空间中，据此，组织梳理空间游线将辅助观众在观展过程中更为完整、清晰地了解薛涛及望江楼建筑群的文化意涵。此次展陈提升改造的动线设计由文保区整体游线与古建内空间游线共同构成（图6），主要通过优化薛涛纪念馆与浣笺亭建筑内空间游线，组织串联起由公园北门起，经竹林道，再至文保古建群区的整体游线，形成主次分明、重点突出、叙事连贯的新的展陈叙事逻辑。

如薛涛纪念馆（原雷神庙）空间呈现出中轴对称的基本结构，原展陈设计在古建基础上搭建起廊架结构作为主展厅入口，形成由纪念馆正门（两扇均可）进、经中心院落、从廊架结构左侧进入、逆时针绕主展厅一圈、又由纪念馆正门（两扇均可）出的观展游线（图7）。由廊架结构左侧进入展厅的游线引导设计弱化了两侧厢房的存在，展陈焦点聚集在了空间的后半段，而纪念馆后半段空间中又存在小天井的古建结构，原动线的设计致使纪念馆展陈空间的实际有效面积在360平方米左右，面积较小。为扩大有效展陈面积、还原古建结构之美，优化后的动线设计充分考虑利用两侧厢房，设计为由纪念馆正门（右侧）进、绕右侧厢房行进至主展厅、逆时针绕行主展厅一圈后经左侧厢房由左侧厢房侧门出的展览游线，优化后的动线使得展陈空间由原来的360平方米扩充到了850平方米，为薛涛纪念馆的叙事留足了空间。

浣笺亭正门共有左右两扇，均可作为入口，观众可任选其一进入展厅，由于出口设置在入口正对面，若想完整观展需要折返半圈或重复半圈游线后由浣笺亭后门出展厅，由于浣笺亭建筑面积较小，可利用空间有限，原展陈设计并未结合游线对信息内容做组织梳理，展陈整体呈现出游线不明、出入口不明、叙事逻辑不明的现状（图8）。为有效传达信息内容，优化后的浣笺亭展陈游线将出入口均设置在正门，通过导视设计将观众引导至左侧正门，观众由左侧正门进入后顺时针绕行观展，浣笺亭原展陈出口处设置了软隔断以确保新游线的连贯，观众绕行观展后由右侧正门出展厅，新的游线设计明确了展览的主看面，有利于组织梳理出浣笺亭的空间叙事逻辑，便于观众更清晰地了解薛涛笺的相关内容信息。

薛涛纪念馆游线的设计引导观众在出口即可直面浣笺亭，浣笺亭出口游线的设计引导观众在出口即可直面濯锦楼，通过该游线优化形成薛涛纪念馆、浣笺亭与濯锦楼的核心三角展陈区，此举弱化了古建筑群中单间古建散点分布致使叙事难以连续的建筑特性与展览难点，能够引导观众在三角区连续观展，进而系统全面地了解到薛涛与望江楼的相关信息。观众在核心三角区了解薛涛与望江楼文化后，顺游线可到达崇丽阁与吟诗楼，三角区的基本陈列涉及内容较多，观众或感疲乏，崇丽阁与吟诗楼主要为古建原状陈列，室内外的穿梭转换使观众能够随时切换专注和轻松的观展状态，减少观展带来的疲乏感。在崇丽阁与吟诗楼登高望远后，顺游线观众可到达五云仙馆（沉浸式展厅）与清婉室（临展厅），再经枇杷门巷至文创售卖区，最后由公园西门出。文保区的游线优化设计充分考虑了每间建筑的空间容量与信息载量，有目的性的引导观众进行游览，进而确保空间的叙事连贯，因游线改动而还原的古建空间结构在一定程度上也凸显了古建之美。

（二）因事制宜、环保可逆的模块结构设计

古建空间中的展陈设计难以像大多数现代化建筑类博物馆一般大拆大建，展陈设计首要考虑的是古建本身的文保特殊性，故新增的建筑结构应考虑其必要性与可逆性。除此以外，由于古建筑的材料性质与建筑承重需求，其多层梁架、斗拱及立柱结构给人呈现出相对复杂的视觉观感，新增结构需考虑其是否与展览主题、古建空间相得益彰，是否具美观、协调与实用性。此次提升改造中新增的结构基本独立于古建墙体以外，设计了模块化、模组化的柜体结构，其中薛涛纪念馆、浣笺亭与清婉室采用了连贯的箱式柜体外框结构，濯锦楼采用了框架结构，尽可能地减少了对古建原结构的破坏，箱式柜体及框架结构基本使用了深灰色调，与古建本身的暗朱红色调性接近，并根据每间建筑的空间尺寸将其高度定制为统一数值，内部依据展示内容与设计需求因事制宜，设计了模组化的信息展板及展柜展台，但细部的视觉色彩、构成形式与背景画面求同存异，以此达到古建群展厅风格和而不同，内容叙事连贯的设计目的（图9）。

薛涛纪念馆在流畅的箱式柜体结构基础上采用了米色衬底的竹影画面作为背景底板，部分背景与图版以张大千所绘制的薛涛制笺图中的青绿色作为点缀，统一的竹影背景画面贯穿始终，与展厅外园林、展厅内院落及天井的植被相呼应，营造出竹影婆娑的空间氛围，也强调诗人薛涛爱竹、咏竹的人物特点。纪念馆的单元标题版与组标题版设计为统一的版面形式，在组标题的设计上考虑运用了成都城市非遗文化中的蜀锦元素，其余图文版面根据信息体量设计了不同的形式语言，但在版面高度上相对一致，借此达到视觉上的相对统一（图10）。在展台展托的设计上也充分考虑了与外轮廓及信息图版之间的协调性，参考了明式家具的线条简练、比例严谨与造型典雅的工艺美，以此削弱其钢板材质的硬朗特性，与原古建空间相融洽。浣笺亭的背版与纪念馆的背版画面一致，也以竹影作为画面的主要元素，不同之处在于画面色彩选择了竹绿色作为主调，图文版面与展具的基本形态语言也与纪念馆相类似，以此进一步淡化古建筑散点布局的分割性质，使展陈内容叙事在观感上得以连续。

（三）且游且观、借景透景的美学空间表达

“夫借景，林园之最要者也。”明代造园家计成在《园治》中提到，“如远借、邻借、仰借、俯借，应时而借。”中国古建筑的柱网结构决定了其单体建筑形制不大，一般是以群组的形式来完成某种功能需要。故古建一般与园林相辅相成、密不可分，总体呈现古建园林群组的形式，中国古建园林的建造艺术常师法自然，追求“虽由人作，宛自天开”的审美意趣与精神内涵，望江楼公园古建群亦如此，建筑以木质结构为主，木格花窗使得空间内外相连，在室内也能将窗外景象尽收眼底，望江楼公园古建群又紧邻锦江河畔，建筑掩于竹影柳荫中，河面波光粼粼，四季景色各异，古朴典雅的建筑与植被景观、天然水景浑然一体。

为统一空间形式语言，设计了模组化的展柜及展台使得薛涛故事得以完整有序的传达，为还原古建之美，在模组化的展具设计基础上将景观引入进室内空间，利用透景、借景的园林造景手法，塑造场景烘托氛围，借用展陈设计手段弱化部分柱网结构，藏拙于巧，活化中国古典建筑的空间美学，是此次古建更新与保护的又一重要策略。

薛涛纪念馆是此次提升改造的核心空间，其建筑呈现三合院的特点，大门进入后有一院落与两侧厢房，再入内主展厅中央有一天井，展陈提升改造不改变该建筑布局，而是保留一大一小院落结构，还原并强调三合院的建筑特点，展现古建之美。入口主院落引入了唐风园林造景，三面进行围合，围合墙体上考虑了开窗与开门（图11）：左右两侧的墙体开横窗，上下设置相关展项，正对入口的主视觉展墙设计了花窗与枇杷门洞造型的开门，观众在绕行观展的同时也可观中心院落的唐风园林景观，主展厅的小天井以玻璃隔墙进行四面围合，主看面的玻璃夹层设计了水幕装置，与天井景观共同营造出薛涛“酬人雨后玩竹”的动态诗歌场景，顺动线往里走，与主看面相对的玻璃隔墙背后设置了意向书房造型屏风，与仿古展具共同营造薛涛书房的意向场景，也借该屏风隔断重点展项——张大千薛涛制笺图漆画再绘，辅助观众明确展陈内容的单元划分与叙事逻辑。浣笺亭原出口紧邻流杯池，为了空间叙事连贯在浣笺亭的动线优化上改变了原展厅出口，但在设计上并未将原出口完全封闭，而是考虑以成都非遗竹编技艺作为创作载体，在该位置设计开窗造型软性隔断，实现动线引导的作用，观众也可透过该艺术装置观景流杯池。濯锦楼紧邻锦江河畔，古建四面均装有雕花格木窗，建筑四周绿植环绕，四季交替，窗外景象随之变换，为保留该建筑特色，根据展陈需求上设计了框架结构以载重展板，展板及展柜独立于花窗外，观众且游且观，在观展的同时也可将建筑外景观尽收眼底（图12）。

科技的进步更新了信息的传播方式，数字化技术的出现使得文化传承有新的技术支撑，将沉浸式、互动式的信息传播方式运用于文化传播更能拉近相对晦涩的信息内容与观众之间的距离，沉浸式互动是在信息可视化、艺术化的基础上更近了一步，信息可视化是将信息数据以图像分析的方式进行重组并直观呈现，沉浸式互动的信息传播是在此基础上增加观众的参与感，即将观众的行为考虑为信息传播的中间环节，使得观众从被动接收信息变为主动参与沉浸其中并主动获取到信息，若将此次提升改造叙事内容的第三版块——锦城文化与城市文化展开叙述，本次改造所涉及的古建筑空间难以满足其体量需求，故采用沉浸交互、活态创新的数字媒体运用，选择性地讲述与薛涛相关的锦江文脉与城市文化，增加展览的趣味性与体验感，使得整个展陈提升改造的节奏张弛有度。

五云仙馆的面积约为150平方米，面积较小且存在古建原有的柱网结构，沉浸式展厅需要保证空间的相对密闭与整体，为了保证展陈效果，设计首先考虑将正对大门的墙体设置为主看面，并将墙体延伸出斜面至部分屋顶，增加投影主画面的纵向尺幅，左右两侧墙体设计连贯的主视觉画面投影，增加主画面的横向尺幅，然后在大门两侧设计镜面墙体，从视觉上扩大展示面，最后将大门设计为中间关闭，开左右两扇小门并加以帘布，设计相关导视引导观众出入展厅，以此完成相对密闭的展览空间基础，以便观众沉浸其中。展示内容主要提取了成都城的典型城市文化元素：花、江、城。“花”篇章以代表成都的芙蓉花盛开为主画面，“江”篇章演绎了摩珂池与合江亭的城市景观元素，“城”则选择了烟花盛开、人声鼎沸的夜景画面以反应成都市民生活与人文精神（图13）。“花、江、城”的动态投影结合镜面墙体及互动场景使得观众沉浸其中，进而代入诗人薛涛的创作心境，辅助观众在轻松愉悦的状态下感受到成都城的文化魅力。

现阶段，中国仍存在不少闲置古建筑未得到有效利用，而博物馆事业正在迅猛发展，究其根本，博物馆的核心职能在于构建一个符合美学及人性化的场所，从多个角度给大众诠释、传播历史文化，这与古建筑本身的文化价值内涵不谋而合，望江楼公园古建筑群的提升改造，利用展陈设计的思维介入，深入挖掘并组织其人文文化、公园文化与城市文化，定位其叙事主题及内容版块，通过主次分明、叙事连贯的空间游线规划，运用因事制宜、环保可逆的模块结构设计，予以且游且观、借景透景的美学空间表达，加以沉浸互动、活态创新的数字媒体运用，合理开发并利用现存的望江楼公园古建筑群空间，推动其公园文物保护区由单一文保型古建筑群转向复合多职型展览馆群，由此得见，以博物馆的构建思维与展陈设计的角度介入，重新优化古建筑资源，可助力实现保护与更新古建筑、弘扬地域性城市文化的双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