式中:Sobs为实际观测到的物种(如ASV)数;ni为第i个物种(如ASV)数所含的序列数;N为所有的序列数。2 结果和讨论2.1 沉积物理化和微生物特征2.1.1 沉积物物理化学特征“长江口二号”古船出水前(2022-11-22)、后(2022-12-12)沉积物物理化学特征如图3所示。硫化物和脂肪酸在出水前后差异较小。同时,除RS1极值点外,有机物和有机碳含量平均值在二者之间的差异仅为0.53 g/kg和0.71 g/kg。出水前沉积物含水量平均值为40.84%,高于出水后沉积物含水量平均值(35.47%)。出水前沉积物pH平均值为8.32,而出水后沉积物呈现略高的pH平均值8.86。对于含盐量,出水前沉积物含盐量平均值(6.46 g/kg)比出水后的含盐量平均值(5.58 g/kg)更高。因此,“长江口二号”古船出水前后,所处沉积物环境短期内呈现含水量下降、碱度上升、盐度降低的趋势。值得注意的是,“长江口二号”古船所处沉积物中的有机质含量是上海市区河道沉积物中有机质含量(约30~50 mg/kg)的数百倍,这是由于横沙岛土壤的有机质含量较高(约10 g/kg),可能由于长江口河道较之市区河道缺乏疏浚,导致沉积物中有机质含量异常高,在这种条件下,微生物活动极为活跃,是“长江口二号”古船保护、研究需要重点关注的问题。2.1.2 沉积物微生物特征为了反映沉积物环境群落丰富度(community richness)与群落多样性(community diversity)的变化,计算了沉积物环境微生物多样性指数chao指数和shannon指数,如图4a所示。沉积物细菌chao指数、shannon指数及真菌shannon指数波动较小,波动范围分别为3.15%、0.29%和3.84%,而真菌chao指数下降了44.97%。这表明从古船出水前后,短期内沉积物中细菌群落丰富度和多样性变化较小,同时真菌群落丰富度变化较小,但真菌的物种丰富度下降较大。图 3 古船出水前后沉积物理化特征Fig. 3 Physical and chemical characteristics of sediment before and after salvage of the Yangtze River Estuary No.2 shipwreck根据高通量测序结果,绘制沉积物细菌群落结构(门水平)与真菌群落结构(属水平)如图4b和图4c所示。沉积物的细菌群落结构和真菌群落结构变化较小,但存在对古船长久保护具有威胁的潜在病害微生物。在沉积物细菌群落中,硫酸盐还原细菌占比较高,种类丰富,包括Desulfobacterota门的Desulfobulbaceae、Desulfurivibrionaceae MSBL7、Desulfatiglans、Desulfosarcinaceae、Sva0485[23-24]门及Nitrospirota门的Thermodesulfovibrionia,硫酸盐还原细菌占比之和最高可达20%,硫酸盐还原细菌参与硫酸盐的还原过程产生H2S,对古船的金属构造造成腐蚀[25-26],并且H2S会对现场人员的健康产生不利影响[27-28]。在古船出水前后沉积物环境中硫酸盐还原细菌占比平均值分别为11.10%和11.37%,而硫酸盐还原细菌丰度平均值分别为1 393.43和1 573.67。这表明经过短期沉积物环境变化,硫酸盐还原菌占比变化不大,但数量呈现上升。沉积物中可参与降解木质素和纤维素的细菌为芽孢杆菌(Bacillus)[2],芽孢杆菌在出水前沉积物环境中的占比平均值(0.40%)低于在出水后沉积物环境中的占比平均值(1.88%),这表明短时间内沉积物环境的变化促进了芽孢杆菌生长繁殖。沉积物中可参与降解木质素和纤维素的真菌主要为曲霉菌(Aspergillus)与枝孢霉菌(Cladosporium),短期内两者占比和丰度均变化较小。此外,沉积物中存在专性功能厌氧菌MBNT15[29],其可参与异化铁还原过程(铁呼吸过程)[30],也可能与金属构件的腐蚀有关。2.2 水环境理化和微生物特征2.2.1 水环境物理化学特征“长江口二号”古船出水前(2022-11-21)、后(2022-11-26)的水环境物理化学特征如图5所示。由图5a和图5b可知,古船出水前后,水环境的电导率均值从16 100 μS/cm降低至26 μS/cm,水环境内SO2-4浓度、Cl-浓度及金属离子(Li+、Na+、K+、Ca2+、Mg2+)均呈现大幅度下降,其盐度略有下降,氧化还原电位均值从150 mV升至280 mV。根据图5c和图5d可知,水体中硝态氮和F-浓度上升,氨氮浓度变化较小,pH平均值从8.3下降至7.5,溶解氧平均值从6.72 mg/L小幅下降至5.81 mg/L。这表明古船出水前后,水环境碱性降低,溶解氧降低,离子浓度变化较大,电导率大幅下降,氧化还原电位上升。2.2.2 水环境微生物特征“长江口二号”古船出水前(2022-11-21)和出水后(2022-11-26)中水体微生物多样性和群落结构特征如图6所示。与古船出水前水环境相比,出水后水环境的细菌与真菌的Chao指数、Shannon指数均出现下降,其中细菌Chao指数下降幅度最大。这表明短期内水环境的变化导致水体微生物的物种丰富度与群落多样性的下降,尤其细菌群落丰富度大幅下降。由图6b可知,水环境细菌群落结构变化明显,典型海洋菌种类和数量在出水前水环境中分布较广,而在出水后水环境均呈现下降,如Woeseia、RS62_marine_group、Oceaniserpentilla等海洋菌在出水前丰度高,而在出水后水环境中丰度极低;同时,一些非海洋菌类型的环境细菌如Flavobacterium、Alsobacter、Novosphingobium在出水前比出水后呈现更高的丰度。这表明,短期内水环境的变化导致了非典型海洋细菌丰度和多样性的增加,海洋菌群丰度和多样性的下降。相比细菌群落结构的变化,水环境真菌群落结构的变化小(图6b和图6c),但真菌群落中存在的可参与降解木质素和纤维素的真菌包括曲霉菌(Aspergillus)和枝孢霉菌(Cladosporium),其中枝孢霉菌(Cladosporium)的群落占比较大,最高可达到6%,这表明水环境中对古船木质结构的潜在病害微生物为曲霉菌和枝孢霉菌。图 4 埋藏与保护现场沉积物环境微生物特征Fig. 4 Microbial characteristics of sediment before and after salvage of the Yangtze River Estuary No.2 shipwreck图 5 古船出水前后水环境理化特征Fig. 5 Physical and chemical characteristics of the aqueous environment before and after salvage of the Yangtze River Estuary No.2 shipwreck图 6 “长江口二号”古船出水前后水环境微生物特征Fig. 6 Microbial characteristics of the aqueous environment before and after salvage of the Yangtze River Estuary No.2 shipwreck3 结论1)古船出水前后,船体所处环境急剧改变,且由于各项工作的需要,环境改变将进一步复杂化,对后期微生物群落变化必然产生极大影响。本研究选择较为重要的三个时间点:长江口水下环境、黄浦江水浸泡环境和沉箱水排空仅积留保湿用水的水/土混合环境进行研究,虽然较短的时间内(20 d左右)无法建立环境因子与微生物之间的相互关系,但出水前后古船环境-微生物数据仍然是重要的基础数据,对后续的保护研究具有重要意义。2)“长江口二号”古船出水前后,沉积物的含水量、碱度、盐度等呈现小幅变化,同时微生物群落丰富度和多样性变化较小;而水环境氧化还原电位升高,碱性降低,多种离子浓度及电导率大幅度下降,导致水体微生物丰富度与多样性的下降,尤其细菌丰富度大幅下降,这可能与海洋菌群丰度和多样性的下降有关。沉积物和水环境中可参与降解木质素和纤维素的潜在病害微生物主要为芽孢杆菌(Bacillus)、曲霉菌(Aspergillus)和枝孢霉菌(Cladosporium)。此外,沉积物中存在比例较高、种类多样的硫酸盐还原菌,短期内其丰度呈现上升趋势,需要引起特别关注。3)随着保护舱的搭建完成及温湿度控制和相关保护措施的日趋完善,“长江口二号”古船所处环境趋于稳定,为系统化研究微生物活动与环境因子之间的相互作用机制提供了条件。后续的研究重点在于建立科学系统的环境-微生物监测评估体系,通过深入的数据分析、发掘和模型构建,辨析古船所处环境中的主要病害微生物及影响微生物活动的主控环境因子,及时发现风险甚至预测风险并采取科学有效的保护策略,为“长江口二号”木质古船的系统性保护研究与应用奠定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