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移动文物保护修复地方标准的探索实践——以湖北省地方标准《瓷器文物病害与图示》编制为例

2024年2月，由湖北省博物馆牵头，湖北省标准化与质量研究院、湖北省古建筑保护中心、武汉大学历史学院联合起草的湖北省地方标准《瓷器文物病害与图示》（以下简称标准）作为湖北省地方性标准由湖北省市场监督管理局正式发布并实施。标准首次形成湖北省瓷器文物病害图示的统一规范，在瓷器文物的病害类型、病害描述和相对应的图示标识等内容上做出标准化、规范化、科学化的规定，明确指导湖北省文物保护实践中对瓷器文物病害统计分类和记录工作的开展，是湖北省瓷器文物地方标准的重要探索实践。

编制背景

夯实文物保护标准化工作是助推文博事业高质量发展的重要手段。国家文物局也提出进一步提高文物保护标准编制质量，鼓励各地各单位结合地方特色和发展优势，根据文物保护利用工作需求主动研究和申请新项目，扩大标准供给范围，逐步形成多层次，多维度的文物保护标准体系。

一直以来，湖北瓷器文物病害与图示缺乏统一规范和要求作为指导，不同地区、不同单位、不同人员在瓷器病害图的应用实践上缺乏统一标准，导致瓷器文物病害记录经常出现内容不全、信息错误、表述不清、引起歧义等问题，影响了后续文物保护修复方案的编制和保护修复的实施，也在一定程度上制约了陶瓷文物保护与修复工作的发挥。

针对上述困境，原湖北省文物交流信息中心（已于2023年整体并入湖北省博物馆）和湖北省标准化与质量研究院于2022年4月联合启动了湖北省《瓷器文物病害与图示》的编制工作。

编制过程

一是广泛收集整理、归纳分析瓷器文物病害与图示相关资料，为标准的编制奠定基础。近年来，国家陆续发布了陶质彩绘文物、馆藏纸质文物、馆藏青铜质和铁质文物、馆藏出土竹木漆器类等系列文物病害与图示标准，对相关类型的文物病害与图示做出了规定，但未对瓷器文物的病害图示做出统一规范。由于长期缺乏瓷器文物病害与图示的相关标准，工作人员通常参考《陶质彩绘文物病害与图示》开展瓷器文物病害记录工作，但由于陶质文物和瓷器文物的病害类型仍有明显区别，该标准的参考性十分有限。（图1）《可移动文物病害评估技术规程 瓷器类文物》规定了瓷器类文物病害评估程序、评估内容、评估方法以及评估报告撰写格式，为瓷器类文物保存状况的分析与评估提供了一个基础标准。但该标准对每类病害的定义并不明确，同时缺少对脱釉、胎体酥粉以及修复不当、粘接错位、胶体老化等人为因素造成的瓷器文物常见病害的分类和描述，因此在实际对瓷器文物病害进行描述和记录时仍缺乏明确依据。二是了解湖北省瓷器文物病害统计和记录工作现状，总结当前工作中存在的普遍问题，确保标准的编制适用于湖北全省的瓷器保护工作。三是开展课题研究。2018年，湖北省文物交流信息中心受湖北省文物局委托，开展《湖北省国有博物馆馆藏陶瓷类文物保护利用研究》课题，对省内馆藏瓷器文物进行调研和统计分析，出版了《湖北省国有博物馆馆藏陶瓷文物保护及活化研究》一书。课题总结出湖北省国有博物馆馆藏瓷器文物种类繁多、时间跨度大、保存现状不佳等现状，存在大量的残损瓷器文物亟须保护修复、大件器物因修复不当从而对文物造成二次伤害等情况，这对编制标准中的瓷器文物病害认定具有指导意义。

图1 陶质彩绘文物病害与图示汇总

编制组在调研分析基础上，考虑实际需求，结合保护修复工作经验，按照科学性、可行性和规范性的编制原则形成《瓷器文物病害与图示》（草案）。

科学性。标准基于瓷器文物保护工作中病害与图示现状与问题，强调科学性，仅探讨瓷器文物病害与图示相关的问题，窑粘、窑裂等瓷器烧制时产生的缺陷具备文物信息，不视为病害；每件器物病害图绘制角度及绘制数量等内容也不在此次标准讨论的范畴内。在病害确认及照片示例上，确保病害描述的唯一性，避免产生歧义。

可行性。标准的编写注重与同一领域已有标准之间的协调，确保制定的标准具有可行性；同时结合湖北省瓷器文物病害与图示现状和问题的相关研究成果，继承和发扬相关标准合理的、科学的做法，对遗漏点进行补充。例如，为了与已颁布的相关标准保持一致，参照《陶制彩绘文物病害与图示》中酥粉的图示绘制病害“胎体酥粉”图示。（图2）在绘制脱釉病害图示时，借鉴《馆藏纸质文物病害分类与图示》中脱落的图示和《陶质彩绘文物病害与图示》中脱落的图示，同时充分考虑脱釉有界限不清晰，无法圈定范围的实际情况，对脱釉图示不做边界规定，只用小圆圈表示病害。（表1）

规范性。在标准格式方面，严格按照《标准化工作导则 第1部分：标准化文件的结构和起草规则》的要求，所有条目在表述上力求清晰明确，在方法上力求可操作强。标准规定了瓷器、瓷器文物病害、瓷器文物病害图示的3个相关术语，列出了包括裂纹、裂缝、残缺等12种典型常见的瓷器病害类型，对病害类型一一绘出图示（图2），并给出文字描述和照片示例，同时做出图示使用示例。（图3）

图2 瓷器文物病害与图示汇总

2022年11月，湖北省文化和旅游厅官网、湖北省标准化综合服务平台分别推出地方标准《瓷器文物病害与图示》（征求意见稿），面向各有关单位及专家征求意见。最终收到来自武汉博物馆（武汉市文物交流中心）、荆州文物保护中心等15家单位及专家回执，20条意见。编制组采纳意见10条，部分采纳意见2条，对标准进行了修改完善。2023年4月和11月，编制组分别组织2次专家研讨会，邀请多位行业资深专家对标准进行研讨，根据专家意见对标准文本再次进行修改完善，最终形成了标准送审稿。经由标准化主管部门对送审稿进行技术审查，提出修改意见，针对修改意见完善标准。期间，编制组有针对性地开展标准宣传，推进标准实施。

意义

一方面，湖北由于其特殊的地理位置和地理特点，自古就是各方交流的必经之地，交通运输与转口贸易发达，陶瓷器作为重要的经贸商品途经湖北常有留存。另一方面，湖北陶瓷生产历史具有规模小、时间短、影响弱的特点，而湖北周边各省，陶瓷生产历史异常深厚。如此格局，导致周边各省生产的陶瓷在自给自足的同时被销往湖北，从而使湖北汇集了丰富的陶瓷资源。加之政治因素和人口流动，部分陶瓷器被人携带进入湖北，遗存至今。因此，湖北几乎藏有中国历代各陶瓷器窑口生产的产品，形成四方资源汇集于此的特征。

湖北省内古陶瓷遗存在种类上不偏不倚，具有普遍性，因而在此基础上实践形成的瓷器文物病害标准在全国范围内通用性较高，这为后期相关区域及国家标准的编制提供了参考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