党的十八大以来,习近平总书记就传承和弘扬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做出一系列重要论述。他强调:“让收藏在博物馆里的文物、陈列在广阔大地上的遗产、书写在古籍里的文字都活起来。”要让文化遗产尤其是陈列在广阔大地上的遗产——大遗址“活起来”,搭建适合大遗址、国家考古遗址公园的价值阐释体系,进而传播遗址价值便至关重要。但是在我国,遗产价值阐释体系构建研究是一个比较新的课题,远不能满足当前文化遗产保护与利用事业的快速发展的需要。
“国家考古遗址公园”由来
大遗址保护发展历程
“大遗址”主要包括反映中国古代历史各个发展阶段涉及政治、宗教、军事、科技、工业、农业、建筑、交通、水利等方面历史文化信息,具有规模宏大、价值重大、影响深远特点的大型聚落、城址、宫室、陵寝墓葬等遗址、遗址群和文化景观。大遗址承载着丰富的历史信息和文化内涵,是中国五千多年灿烂文明史的主体和典型代表,具有深厚的科学与文化底蕴,同时也是极具特色的环境景观和旅游资源。
在中国文化遗产保护中,作为历史文化价值高、规模大、影响深远的大遗址的保护利用和运行管理,始终是文物工作者不断探索和实践的课题。“十一五”到“十三五”以来,通过规划,加大了对大遗址的保护和投入力度,加强了对我国重要历史文化片区、文化线路以及150 处大遗址的重点保护利用和文化传承,以此为支撑,构成了大遗址保护格局,取得了显著的成效。
宣政殿遗址展示工程
牛河梁国家考古遗址公园
“国家考古遗址公园”发展及趋势
2009 年,国家文物局创新性地提出了国家考古遗址公园的理念,这是我国遗产保护理念的创新和实践。自2009 年12 月国家文物局印发《国家考古遗址公园管理办法(试行)》以来,我国大遗址保护和国家考古遗址公园建设进入新的历史阶段,10 年间陆续公布了36 处国家考古遗址公园名单。国家考古遗址公园不仅是我国大遗址保护的理论创新,更是理论指导实践、并取得遗址保护利用管理与社会经济文化同步发展显著成效的独特举措。这种新型保护管理实践得到了社会和公众的认可,促进了当地以旅游业为主的经济发展,改善了遗址及周边环境,造福了一方百姓,走出了富有各自特色的发展道路。
自2009 年9 月《关于建设考古遗址公园的良渚共识》发布,至2017 年12 月第三批国家考古遗址公园名单和立项名单公布,国家考古遗址公园从起步期进入发展期,由创建、规划、管理、运营和评估组成的管理体系基本形成。2018 年10 月10 日,国家文物局公布了《国家考古遗址公园发展报告》,报告表明国家考古遗址公园发展的总体态势良好。无论是南方或是北方抑或史前或是汉唐,国家考古遗址公园展示利用的方法与手段更加多元,展示的内容和主题更加丰富,对于构建遗址价值阐释体系的目标更加明确。
价值阐释体系重要意义
2008 年,国际古迹遗址理事会于加拿大魁北克通过关于文化遗产阐释与展示的专门性宪章——《文化遗产地阐释与展示宪章》,详细表述了如何通过展示、阐释等必要手段发挥遗产价值及作用。
36家国家考古遗址公园区域分布示意
宪章中对于阐释(Interpretation)的定义,是指旨在提高公众意识、增进公众对文化遗产地理解的各类活动。它包含现场及场外设施、教育项目、公共讲座、社区活动、印刷品和电子出版物,以及对阐释过程本身的持续研究、培训和评估活动。
价值阐释系统,由一切可以传递信息的媒介构成的集合体。通过价值阐释系统,揭示遗产所蕴含的深层次信息,提高公众意识、增进公众对文化遗产地及其所蕴含价值的理解。这些媒介不但包括长期设置的展示系统,如解说牌、标识牌、多媒体解说设备等,还包括定期或不定期的宣传活动——针对遗产地居民及社区团体举办一些公共讲座、志愿培训、相关课程。
2015 年,由国际古迹遗址理事会中国国家委员会制定的《2015 中国文物古迹保护准则》明确指出“鼓励对文物古迹进行展示,对其价值做出真实、完整、准确的阐释”,同时还指出“展示的目的是使观众能完整、准确地认识文物古迹的价值,尊重、传承优秀的历史文化传统,自觉参与对文物古迹的保护”。
2017 年,在《2015 中国文物古迹保护准则》的基础上,国家文物局颁布《国家考古遗址公园创建及运行管理指南(试行)》,明确指出“遗址展示应注重价值阐释,通过文字、图片、音频、视频、讲解、沙盘、模型、情景体验、数字体验、文化景观、雕塑小品、博物馆全面解读等方式,全面揭示遗址的历史、艺术、科学、文化、社会等多方面价值”。这与《文化遗产地阐释与展示宪章》《2015 中国文物古迹保护准则》所倡导阐释、展示的理念保持一致,同时更加适合我国文化遗产保护,尤其是对国家考古公园来说,更具有针对性和适用性。
区别于简单的遗址本体保护展示或简单的导游解说,国家考古遗址公园通过价值阐释系统的建立,将让公众更加全面、准确了解遗产价值,明确遗产与公众生活之间的关联性,提高公众保护遗产的意识,实现从被动保护到自觉保护。
价值阐释体系现状
数十年来,对于不同历史时期、不同遗址类型的保护利用工作取得了有目共睹的成果,但是在遗址的价值阐释体系建设方面还存在着一些问题。
价值阐释的方式相对简单
大部分国家考古遗址公园由于遗址本体完整度低、观赏性差,更加需要通过展示与解说为游客带来直观的文化感知与文化氛围。
目前的展示方式着重体现遗址文化的苍凉感,对于遗址的展示方式多为静态展示,虽然采用了本体展示、植物标识、意向展示等多种方式,但仍被游客形容为“土堆”“石堆”,普遍表示“看不懂”,这表示国家考古遗址公园的价值阐释方法与大众文化审美水平具有一定的错层,绝大部分游客仍倾向于具有显著视觉冲击力的或具有较高颜值的或趣味性的展示形态。
在通过文化氛围阐释遗址价值上,各考古遗址公园主要通过雕塑景观来进行呈现。出于遗址整体环境协调考虑,大部分雕塑景观色彩沉闷,缺少与游客的互动,很难吸引游客尤其是年轻游客的喜爱。
在解说上,现行解说方式主要采用文字图片介绍、导游词介绍两种。存在着解说方式陈旧和解说内容古板枯燥两个方面的问题。解说方式未能契合现代生活习惯的特点,和科技手段结合较弱,解说内容偏向陈述与说明,未能关注游客对于故事性和趣味性的需求。
社会价值和文化公共属性体现不足
大部分遗址活化的载体主要为博物馆、影院,并未利用好其他已有的空间来进行文化活化,对于游客服务中心、公园广场等空间并未进行与遗址文化相关的活化,对于交通工具、厕所、休憩设施等载体上的文化活化也体现不足;同时文化活化的载体空间数量少,对于动辄几平方乃至十几甚至几十平方公里的公园面积来说,游客的游览需要不断的体验和感受文化冲击,而过少的数量让游客产生了缺少体验内容的感受。一方面文化活化的特色和方向缺少统领,目前来说活化的方向包括考古、建筑两个主要内容,不能完整体现相关遗址文化的特色,零散的文化碎片也缺少文化线索的串联;一方面活化的手段欠缺,目前仅通过电影和少量多媒体展示来活化,游客参与性低、趣味性低。
同时在遗址文化的社会价值传递上,大部分公园未有效将遗址文化的价值向区域内的大众传达,也并未将遗址文化与大众在公园内的休闲活动进行联系,造成了价值阐释体系中,与遗址周边社区互动交流功能的缺失。
大明宫国家考古遗址公园
大明宫国家遗址公园作为第一批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第一批国家考古遗址公园、世界文化遗产,同时也是城市公园和知名旅游目的地,每年有近千万来自世界各地的游客和西安市民在大明宫内研学、休憩,在绿树如荫的公园内感受气象万千的盛唐文化。为了充分发挥国家考古遗址公园的中国特色,促进遗址价值的具象化、可视化,促进文旅融合,搞活文物IP,丰富展示利用方式,让大明宫国家考古遗址公园都成为人民群众的精神家园,我们“以遗址展示为核心、以多种载体为桥梁,满足不同用户需求”为目标,通过近10 年时间,不断完善、提升其价值阐释体系,并取得一定成效。
持续开展课题研究,夯实价值阐释体系基础
针对遗址所蕴含的历史、科学、艺术价值及城市休闲、旅游需求,我们开展一系列课题研究工作。2009—2018 年间,共编辑《大明宫研究》29 期,发表近400 篇文章,约200 万字。出版大明宫研究院系列丛书《大明宫史话》《大明宫拆迁研究》《唐代政治文明》《大明宫史料汇编》《唐代服饰研究》《大明宫遗址》。
对遗址价值载体进行评估,搭建阐释体系
我们启动《大明宫遗址资源赋存与保护利用发展研究》课题,以大明宫国家考古遗址公园内的遗址点位为载体,通过对各个遗址点进行“文化资源普查”,将与其相关的考古、典籍、复原研究、保护展示工作成果(价值赋存),以四位一体、跨学科的方式进行梳理和汇总,建立各遗址的资源赋存评价标准和评价体系,深度梳理大明宫遗址的历史及文化价值,针对重要遗址点、群组提出合理利用建议,以此为依据科学开展大明宫考古遗址公园合理利用。
以遗址展示为核心,全面揭示遗址选址、建筑格局等价值
在大明宫公园总体规划的指导下,大明宫国家考古遗址公园先后针对几十处遗址本体及考古回填区域实施多种形式的保护展示工程,包括大明宫的总体布局、宫墙、宫门、宫殿建筑等各方面的遗址展示。
总体布局展示 大明宫的布局最具有代表性特点即前朝后寝和中轴对称。大明宫南部为朝政区,在南北轴线上依次排列有丹凤门和含元、宣政、紫宸三大正殿。三殿是举行朝会活动的场所,也象征着外、中、内三朝。为此,在丹凤门遗址和含元殿遗址之间设置一个宏大、开阔的空间御道广场,广场的构造面采用土黄色透水混凝土,以营造出沧桑宽阔的遗址氛围。
从含元殿向北至紫宸殿,包括两侧的中书、门下省共同构成大明宫的朝政区,我们将其定位于考古及遗址保护主题展示区,重点展示大明宫遗址的考古历程与成就,以及先进的文化遗产保护理念方法、技术、材料与成果。
内宫墙及宫门遗址是大明宫朝寝分区的重要界限,鉴于此段遗址的重要价值及特殊地位,遗址公园以其为界围合成,展示以内宫墙及宫门遗址的整体形象为主,体现宏大庄严的历史氛围。
大明宫北部为寝区,主要是唐代的皇家园林和生活区,尤其以太液池为中心的园林建筑,荟萃了唐代园林建筑艺术的精华,因此在对池岸和池底进行科学有效的防水措施的基础上恢复太液池水面,在尊重遗址发掘成果的前提下对池岸线进行多种形式的处理,同时根据历史文献及考古研究成果,通过周边的植被种植,再现历史环境。
大明宫的轴线北端分布有重玄门、玄武门和内重门,构成森严的门禁制度。遗址公园在整体上延续了这一历史格局,通过四至宫墙及宫门的保护和标识显示出遗址的整体规模,在宫墙东、西、南、北四侧与城市道路之间开辟隔离绿带,通过景观的分区定位表现大明宫的三重格局和中轴对称。
宫墙遗址展示 宫墙遗址是大明宫遗址的重要组成部分,对于宫墙的展示方式主要有两种:一是以可逆性钢结构整体展示,钢结构的跨度示意城墙位置与底边宽度,高度示意残破后的宫墙高度,外挂混凝土装饰板意向性表现夯土肌理。主要包括东宫墙遗址北段、南宫墙遗址及内宫墙遗址两侧。二是原址覆土覆盖展示,即地面以低台标识展示该段城墙所处位置和墙体底部宽度,其上覆盖草皮,模拟宫墙废弃后的沧桑感。包括西宫墙右银台门以北部分、北宫墙遗址及内宫墙遗址与宣政殿、紫宸殿衔接的段落。
大明宫国家考古遗址公园宫墙展示工程
宫门遗址展示 宫门遗址的展示方式主要有三种:原状展示、复原展示和意向性标识展示。
采用原状展示的包括玄武门、银汉门的门道遗址,重玄门东侧墩台及门道遗址,丹风门遗址等。其中丹凤门遗址上覆盖有钢构展厅,展厅外部形象在造型和色彩上尽量贴近原来的建筑风格,如外露的仿木檐柱、梁枋,整体的淡棕黄色调,以及外壁施以墙砖和夯土墙的肌理等,内部装修并未仿古,采用现代材料、现代手法和现代风格,游人可通过架空的步道环绕俯视遗址,另外设有踏道可到达遗址表面。重玄门、银汉门门道、青霄门遗址采用中空镀膜电加热玻璃展窗,可严格控制光照、温湿度环境并监控微观环境变化。
复原展示并非严格意义上的重建,只是局部复原墩台及隔墙,意在显示门址的位置、形制及尺度,如兴安门、建福门、望仙门、延英门及光顺门遗址。玄武门遗址和重玄门遗址除标识墩台形制外,还对地面散水及两则城墙、马道遗址进行了复原标识展示。
意向性标识展示主要包括目前己无遗迹现象的左银台遗址和崇明门遗址,在原址大致范围内以现代手法示意门址的存在,如崇明门广场上准确划分了290 个高低不同的混凝土块,象征唐朝290 年历史,石块上错落安放特殊处理的锈板,造成远观有门址存在的视觉效果,近看之下红色铁锈又体现了历史沧桑感。九仙门和右银台门,采用在遗址上附土种植绿植进行意向展示。
宫殿建筑遗址展示 宫殿遗址是大明宫遗址的重要价值载体,对各宫殿遗址的展示方式主要也有三种:意向性展示、局部复原标识结合原貌展示、绿化标识展示。
丹凤门遗址博物馆
首先意向性展示主要包括宣政殿、紫宸殿遗址,即在殿址地面铺设青砖作为标识,其上种植高大的乔木。紫宸殿遗址上还架设有轻钢结构的宫殿框架,树木的四季变化使遗址展示的框架若隐若现,寓意“宫殿中的森林、森林中的宫殿”,从而表现遗址的“时光性”和“沧桑感”。但这种展示方法仅在宣政殿上进行了实施。
采用局部复原标识结合原貌进行展示的,包括望仙台、三清殿、大福殿等尚存地上部分的殿址,通过对遗址本体范围、夯土结构的展示反映唐代宫殿建筑的基本格局。以三清殿遗址为例,其基坛遗址规模宏大,其中高出地面的台基部分覆土后,原状展示,遗址本体四周的基座范围就地回填后用仿唐青砖(尺寸同三清殿遗址上出土青砖)砌筑1.5 米高墙垛,展示其形制、尺度和位置,附属院落采取就地回填,地面按院落遗址轮廓用青砖铺砌。还有一些公园建设过程中考古勘探出的殿址,如在宣政殿、紫宸殿两侧的夯土殿址、廊基、墙基等,根据考古普探的初步成果,在地上夯筑土台简单示意其范围,以方便以后考古工作的开展。
绿化标识展示,如麟德殿遗址周边经过考古发掘发现的几处地下遗址,在回填保护后采取了边缘砖砌、顶面绿化的标识展示方式,其他地下遗址多采取平地范围绿化标识的方式(绿化标示采用不同花草和灌木以区别),周边再树立标志说明牌,既节约资金又达到展示效果。
其他遗址展示 除城墙城门遗址和宫殿遗址外,遗址公园的重点展示项目还包括御道遗址和太液池遗址及其附属建筑,承担着遗址公园的格局分区功能。
御道遗址作为御道广场的一部分,以整体保护展示为主,部分保存较好的唐代路土覆盖玻璃原貌展示。两侧的“上朝路”区铺装青灰色莲花方砖进行标识,区别于御道区的土黄色调,纹样依据此区域出土方砖设计,尺寸比唐代遗物有所放大。
太液池遗址的展示主要通过景观控制实现,即恢复历史水面并模拟周边历史环境和植被,其中西池作为中心水体景观,南岸采用石砌直岸,沿坡地形成岸边垂柳依依、春花烂漫,坡顶绿树繁茂、四季兼顾的优美景观;北岸以卉朗缓坡草坪和浓郁的背景林带营造绿色屏障,将太液池北界做延展式勾勒;西岸为入水的陡坡,沿坡地连接麟德殿东的宽阔广场。东池以静濫的自然生态景观打造缓坡草坪和湿地景观的结合,游人可沿木栈桥穿行于芦苇之间,东岸草坡种植植物与外界城市形成联系、水道区以溪流蜿蜒展开,上游通过原生态的种植群落打造幽静的野溪景观,下游以精致的种植层次和丰富的植物品种展示唐代植物景观。蓬莱山遗址覆土保护后覆以植被展示,总体展现布局灵活的自然园林景观氛围。
通过出土文物的展示来佐证遗址价值
大明宫遗址历经50 余年考古发掘,出土了大量文物,包括砖瓦类建筑遗物、陶瓷器、铁器、铜器、金银器等,它们是阐释遗址内涵的重要物证,如三清殿遗址曾出土琉璃瓦、三彩瓦、鎏金铜泡钉、鎏金花瓣形铜饰片等精美建筑构件,可见原建筑之豪华。遗址公园建设前,曾有陈列馆,展示形式较为单调,因此遗址公园内新建了功能齐全的中央博物馆,并增加了数处专题博物馆。
通过景观小品及相关设施来生动阐释遗址价值
遗址公园在遗址本体及出土文物展示的基础上,在园内添置了数处现代雕塑及文化广场,其中部分是为配合单体遗址展示设置,如清思殿遗址旁立有类似铜镜的雕塑,提示游客修建三清殿时曾使用大量铜镜,附近还有宫女打马球雕塑,表示这里曾经有马球活动场所存在。
树立在前朝区及宫殿区的雕塑多表现唐代政治生活,如位于含元殿遗址东侧的“朝堂赐宴”雕塑,再现初一早朝,皇帝登上含元殿及文武百官祝贺的盛景。
宫苑区多以宫廷生活为主题,如表现唐玄宗与杨贵妃生活场景的演义广场、太液池岸的“宫女采莲”雕塑等。
考古探索中心位于殿前区西侧,为现有建筑改建,虚实空间与展示空间相互穿插,包括模拟考古现场、文物保护展厅、陶艺作坊、丝绸之路展厅以及拓片体验区等,在寓教于乐的新型现代展示空间中将考古学和文物保护学的知识传播给大众。
虚拟展示可以在不损坏文物及其环境的条件下更好地展示大明宫遗址的历史信息和价值。目前,遗址公园内已建成弯幕影院,随着虚拟展示规划的逐步完成,最终将形成实体公园和虚拟展示同时开放,共同传播大明宫遗址文化价值的格局。
在公园建设时,我们策划了集时装展示、宫廷表演、歌舞表演为一体的《日月大明宫》,将大明宫中的器物、建筑构件等元素融入唐代服饰,通过时尚的现代T台讲述女皇武则天的生活情景。遗址公园开园后,《日月大明宫》定期于中央博物馆上演,大唐朝会情景剧《百官上朝》、大型唐朝迎宾仪式《丹凤迎宾》、宫廷舞马表演、国际丝路风情节等文化表演和活动则主要在广场上出现在公众面前。此外,遗址公园建设方还投资打造了《大明宫》《武则天》《大明宫传奇》等影视演艺文化产品。
根据2009 年中国文化遗产研究院联合西安建筑科技大学、天津大学、同济大学、北京建筑工程学院完成的大明宫的复原研究,2010 年,我们在宣政殿东南部制作了大明宫全景复原模型,比例约十五分之一,较形象地展示了大明宫建筑群体的恢弘场面。
价值阐释体系发展趋势
结合上国际文化遗产价值阐释理念和我国遗址保护实际情况,国家考古遗址公园价值阐释体系的发展将有可能呈现以下发展趋势:
一、以满足不同人群需求为目标,开展价值阐释体系构建。面向不同年龄阶段、社会背景的参观者,设定符合知识结构的阐释内容,匹配符合阅读习惯的阐释方式,搭载具有直观性、互动性的阐释载体,以此形成具有针对性的价值阐释服务,让他们在国家考古遗址公园做到“看得懂、记得住”。
二、以多学科配合为保障,实施价值阐释体系构建。各个考古遗址公园此前开展价值阐释工作,更多是“考古+规划+设计”的常规组合形式。而每一处考古遗址公园依托的遗址类型不同,其所承载的核心价值不同,需要阐释价值的对象不同,因此在开展科学、全面的遗址价值阐释体系搭建时,不仅需要一线考古学家提供基础的遗址信息,还需要历史、教育、旅游、心理等多个学科参与其中,才能真正的做到价值的高效转化,进而才能实现有效的阐释。
三、以搭载各种科技为方法,丰富价值阐释体系载体。2019 年10 月31 日,杭州良渚国家考古遗址公园成为全球第一家实现5G 全覆盖的考古遗址公园。这不仅实现更加精准的遗址保护管理,也对遗址的价值阐释体系构建带来了质的飞越。除了5G,AR、VR 等虚拟现实技术以及其他更为真实、互动现代科技手段都在不断为遗址价值阐释体系赋能,帮助遗址的阐释工作摆脱“遗址本体脆弱”“传统保护展示工程形式单一且投资巨大”等一系列桎梏,实现遗址价值阐释在形式、载体上的高速发展。
国家考古遗址公园的发展涉及方面众多。之前以“保”为主,随着时代进步与理发展,“保”“用”并重成为国家考古遗址公园的发展方向与目标,在这个发展过程中,遗产价值阐释体系的构建显得尤为重要。一方面它秉持了“价值优先”的文化遗产管理理念,同时又将遗址与社会大众紧密连结在一起,进而推动全社会对于文化遗产的热爱与保护,为国家考古遗址公园讲好中国故事、梳理中华文明标识提供了一个积极的、不断前进的良好局面。
中央博物馆位于含元殿北侧,主体为半地下建筑,其中央展厅常设展览“大明宫历史文化与遗址保护陈列”,展览分“千宫之宫”“如日之升”“万国来朝”“守望辉煌”四大主题,系统介绍大明宫的总体布局、营建历史、使用功能、遗址保护等内容。展示方式除传统的文物陈列外,还包括建筑构件模型、整体沙盘模型、声光电多媒体技术应用及互动游戏等。展出文物不仅包括大明宫遗址出土文物,还有同时期其他遗址出土的文物,如昭陵献殿遗址出土的鸱尾、懿德太子墓出土的陶佰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