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高中生 如何成为考古大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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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2-15 15:55 来源:西安文史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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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镇烽先生以一人之力,编纂完成《商周青铜器铭文暨图像集成》,是继罗振玉《三代吉金文存》、中国社科院考古所集体编纂的《殷周金文集成》之后的又一里程碑著作。

2018年11月18日,在北京召开的“致敬国学:第三届全球华人国学大典”颁奖盛典上,吴镇烽先生的《商周青铜器铭文暨图像集成》获“第三届全球华人国学成果奖”。此项盛典被誉爲海内外研究中华文化的学者们的思想盛宴、热爱中华文化的各界同道的文化盛宴,其奖项由200多位海内外知名学者、学术机构实名推荐及评选,是国学领域的最高奖项之一。作爲我国著名的考古学家、青铜器鉴定专家,吴镇烽先生获此奖项可谓名至实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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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学成才的典范

1960年5月,吴镇烽即将高中毕业时,来到西安看病,一个老乡介绍他去劳动厅看看,说那里正在招工。他来到劳动厅一看,发现很多单位都在招工,其中就有刚成立不久的中国科学院陕西分院考古研究所(即今陕西省考古研究院)。吴镇烽觉得上大学也是为了就业,这个招工就直接工作了,而且考古与自己的历史爱好相近,于是就报了名。

令吴镇烽没想到的是,当天他就持介绍信顺利进入了中科院陕西分院考古研究所,成爲了一名考古人员,实现了自己的就业梦想,也实现了自己的考古梦想。不久,他被分配到西乡县李家村新石器时代文化遗址发掘工地,担任考古见习员。当时财力有限,现场发掘基本都是自己动手,考古队员既是现场指挥,也是发掘工地劳力,在这些具体的实践工作中,他学到了考古发掘、现场记録、绘图、照相、文物修复等最基本的考古基础知识。由于考古发掘是个非常繁重的体力活,与吴镇烽一起招来的60多名年轻人,或因文化程度低而难以适应,或因学习不刻苦而缺乏长进,或嫌田野发掘太辛苦,后来相继离开考古研究所,只有吴镇烽等少数人留下来了。

1960—1962年冬春,由于天寒地冻,田野发掘工作无法开展。爲提高考古研究所业务水平,考古所领导决定利用冬春季空闲时间举办业务进修班,邀请故宫博物院副院长唐兰教授、中国科学院古脊椎动物与古人类研究所贾兰坡教授、中国科学院考古研究所安志敏研究员、黄展岳研究员、北京大学宿白教授、四川大学冯汉骥教授、陕西师范大学斯维至教授、史念海教授、上海社科院历史研究所副所长杨宽教授、南京博物院院长曾昭燏教授等国内著名学者授课。年轻的吴镇烽抓住这次难得的机会,如饥似渴地学习,每节课都积极参加,每次都认真听讲,认真记録。这次培训,他学到了许多文物考古、历史和古文字知识,爲他以后的考古工作研究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吴镇烽后来回忆,当时贾兰坡先生对他影响最大,贾先生不但学术造诣很深,而且平易近人。讲学期间他不住宾馆,就住在考古所宿舍,学员有不懂的问题和工作中的难题,他都能一一作答。最爲重要的是,贾先生也没有上过大学,三十年代初他从汇文中学毕业后,在中国地质调查所新生代研究室当了一名练习生,在北京周口店中国猿人地点协助裴文中先生进行“北京人”发掘工作。他靠着爲祖国争光的志气,靠着刻苦自学,逐步从练习生晋升爲练习员、技佐、技士、副研究员和研究员,并成爲世界著名的学识卓著的古脊椎动物与古人类学专家,成爲科学殿堂的泰斗级大师和传奇式人物。贾先生勤奋好学、刻苦钻研的事迹,使吴镇烽受到极大鼓舞,从此便立志以贾兰坡先生爲榜样,刻苦学习,做一名优秀的考古工作者。

在后来的工作中,吴镇烽不论是在田野搞考古发掘,还是在室内进行整理,都坚持利用一切可利用的时间刻苦学习。白天时间不够用,就利用夜晚伏案学习,常常是伴随着闹铃迎来新的一天。在自学中,除对考古学各时代的知识涉猎外,他着重学习了商周考古和古文字学。

自学可成才,勤奋出大家。尽管只有高中文化程度,没有上过大学;尽管不是科班出身,也没有专业导师专门指导,但吴镇烽天性好学,勤奋刻苦,充分利用亲手发掘的考古材料,坚持边工作边自学,触类旁通,不但掌握了考古学的基本理论和方法,还攻克了深奥难懂的商周金文;不但能从事田野发掘的技术业务,还能开展学术研究,先后发表和出版了一大批影响深远的研究成果,成爲了考古研究大家、西北大学兼职教授、硕士研究生导师!

1982年7月,吴镇烽被评爲助理研究员,由考古技术系列进入研究系列;1987年,由于研究成果丰硕,又被破格晋升爲副研究员;1993年8月,又晋升爲研究员。在评定副研究员时,他的推荐人是著名考古学家、北京大学邹衡教授和著名历史学家、古文字学家、中国社会科学院历史研究所张政烺教授。张政烺先生在他的推荐书中写道:“吴镇烽廿五年来努力学习考古学,参加关中各地发掘工作,能认真总结经验,实践出真知,已具备考古学专业知识和理论知识,而且能结合古文献对出土文物进行深入研究,在西周铜器方面尤有显著成绩,对于分期问题有不少独到见解,确实超过前人,爲后来者铺平道路。吴镇烽在考古学领域已具备升任副研究员条件。他自学成才,尤宜嘉奖,给学术界立一个样板。”

1996年12月,吴镇烽被授予陕西省职工自学成才一等奖;1997年7月,被授予全国职工自学成才奖;1997年1月,成爲享受国务院政府特殊津贴的专家。吴镇烽用自己的亲身经历证明,自学完全可以成才,而且可以成爲大家!这无疑是非常励志的典型,是我们学习的榜样。

考古战线的一个老兵和强将

吴镇烽长期奋斗在考古第一线,数十年在田野从事考古调查和发掘工作,可以说,既是考古战线的一位老兵,也是文博事业的一名强将。参加工作后,他先后担任考古队副队长、队长等职,主要参加和主持过西乡李家村石器时代遗址、周原岐邑遗址、凤翔秦都雍城遗址、西汉窦太后陵陪葬坑、新小寨古墓葬、户县宋村春秋秦墓、宝鸡茹家庄西周墓、凤翔秦景公大墓、西安何家村金银器窖藏等大中型古遗址和古墓葬的发掘工作,以及陕北考古调查。

1974年,吴镇烽主持对凤翔秦都雍城遗址的发掘时,发现一个大方坑,底部还有一条直通雍河的排水道。考古队有人说这个大方坑是粮仓,但他认爲应该与水有关,大家爲此展开争论。后来,在发掘现场参观的唐兰告诉他们,这是“凌阴”,是古代贮藏冰块的地方,排水道的作用是使融化的冰水随时流到河里。听了唐兰的解答,大家顿感豁然开朗,而吴镇烽最受鼓舞。

1981—1990年,吴镇烽先后担任《考古与文物》杂志常务副主编、主编和编辑部主任,此时正值刊物的初创和发展关键期。爲把刊物办得既有丰富的资料,又有很强的学术性,他坚持日夜审閲稿件,时常下到印刷工厂指导排印。在他的努力和带领下,《考古与文物》越办越好,受到了学术界的一致好评,被誉爲全国考古文物界的“四大杂志”之一。

1991年,吴镇烽调入陕西历史博物馆,担任陈列部部长。开馆前夕,他虽身患冠心病,但仍带病工作,与大家一起夜以继日地布展,使新馆如期开放,使衆多珍贵文物以崭新的面貌呈现在观衆面前。此后,他在担任陈列保管部部长期间,坚持每天深入文物库房,整理文物,建档建卡,爲博物馆的文物保管工作走上正轨打下了坚实基础。

1994年10月,吴镇烽被调回陕西省考古研究所工作,任党总支书记、副所长,兼任秦始皇陵考古队队长。虽然担任考古所的主要领导职务,但他仍没有放弃学术研究工作。回顾自己一生的经历,吴镇烽常说:“考古要取得成绩,关键要有平台;自己所在的陕西考古研究所就是一个考古和研究青铜器的最好平台。因爲陕西出土的青铜器很多,而且具有较高的研究价值;陕西考古研究所给了我学习、实践和研究的极好机会。”既然选择了考古事业,便把自己的一生奉献给热爱的考古事业,而考古也给吴镇烽了提供了载体和平台,使他锻炼成长爲了一位专业人员,一名国内外著名的考古大家。

珍贵文物的抢救者

作爲一名文博工作者,吴镇烽不仅主持发掘出土了大量文物,也曾参与抢救了大量珍贵文物。

1974年12月,陕西省文物管理委员从扶风运回一件青铜大鼎,高85厘米,重106公斤。在清洗去锈时,许多人围着观看,都说这麽大的鼎,可惜没有铭文。吴镇烽从鼎内壁向下望,不觉眼睛一亮,发现坚实的緑锈上面隐隐约约可以看出一条条的凹陷,他判断这下面一定是铭文。于是亲自动手除锈,果然清出了19行铭文,共196字。这就是后来赫赫有名的师大鼎。这篇铭文记载了周恭王册命师的一篇命辞,是周人以德治国思想的典型记録,七处提到了“德”,有“孔德”“安德”“胡德”“烈德”“介德”“懿德”等,是研究西周王朝“德治”思想的珍贵资料。

2003年8月,陕西历史博物馆文物征集中心主任师小群拿着一件准备收购的弩机让他鉴定,吴镇烽一看,这是一件战国晚期的弩机,上面刻有23字,是目前所见弩机中字数最多的一件,并且有纪年、多个职官和人名、地名,对于研究战国晚期历史和兵器铸造有重要的价值,他反复叮嘱师小群一定要赶快收购。后来,听说博物馆由于资金有限仍没收购,吴镇烽再次告诉师小群,千方百计说服馆领导一定要把这件弩机留住,在师小群的努力下,最后博物馆花了8000多元购进了这件珍贵的弩机。后来,在一次文物鉴定会上,几位专家看后说,这麽重要的文物,要是在我们馆里会花18万去购买它的!

2015年8月,国家文物信息咨询中心拟收购一批青铜器,请吴镇烽先生鉴定。他不顾天气炎热立即赶去鉴定,认爲这批青铜器是20世纪40年代初扶风任家村青铜器窖藏中失散的一部分,而且保存完整,品相很好,尚未着録,有几件已达到国家一级文物标准,具有极爲重要的艺术价值和历史价值。他建议尽快购藏这批青铜器,避免再次流散社会,坚决杜絶流失海外。在他的力主下,这批文物得以妥善入藏国有博物馆。

西部青铜器鉴定第一人

吴镇烽先生既是一位考古学家,也是一位青铜器鉴定专家。长期担任陕西省文物鉴定委员会委员、陕西省文化艺术品司法鉴定委员会委员。2015年,被聘爲国家文物鉴定委员会委员,是西部地区文物系统中唯一的国家文物鉴定委员,被誉爲西部青铜器鉴定第一人。多年来,吴镇烽不仅发掘抢救了大量珍贵文物,也去僞存真,识别了大量青铜赝品。

吴镇烽常说:“我们不能把赝品鉴定成真品,但也絶不能把真品鉴定成赝品,让它流失。”2015年7月,一家文物单位拟收购一批青铜兵器,请吴镇烽等专家前往鉴定。这批兵器中有一柄越王剑,通长69厘米,重1050克,文物单位提供的器物介绍说:“这柄越王剑系首次发现,对研究越国历史意义重大。”在鉴定会上,吴镇烽与陈佩芬、高至喜、谭德睿等先生都提出了各自的疑问,此剑偏长偏重,超过已见着録的所有先秦剑的长度和重量;剑格特窄,剑柄显得较短,剑格和剑身相接处的锈色有异于四周;剑柄丝缑坚硬,未见一点腐朽痕迹,缠法除近首处顺缠外,其余均作菱形交叉,与以往出土的吴越剑不同;剑从和剑刃打磨纹路紊乱等等。虽然有诸多疑点,但却没有坚实证据可以确定此剑爲赝品。午饭后他又去观察,从剑格的纵向观看,发现了剑格的两侧各有一条黑线,用指甲剥抠一侧的黑线,于是黑线变成了缝隙,证明铭文与剑格是两张皮,铭文是用一毫米厚的铜版做成,然后粘到剑格上的。这下大家恍然大悟,再结合其他疑点分析,从而肯定这是一柄制作工艺特别好的赝品剑。

作爲一名青铜器鉴定专家,吴镇烽有着丰富的铜器鉴定经验,但他从来不保守,而是乐于传人。1987年以来,吴镇烽曾先后在国家文物局北京鉴定培训班、郑州培训中心、咸阳培训中心、国家海关总署西安培训班等处讲授青铜器鉴定知识,无私地讲授自己的鉴定经验。而且,他既讲文物鉴定技能,又讲文物鉴定人员要有学术正义和道德良知,引导文博工作者树立良好的职业道德,潜心做学问,拒絶利益诱惑。

笔耕不辍、著作等身的学术大家

从事文博工作五十多年来,吴镇烽坚持笔耕不辍,写作起来往往是废寝忘食,通宵达旦。在撰写陕西省《陕西省志·行政建置志》期间,他曾病倒两次,但仍坚持工作,如期完成了这部100多万字的著作,他本人也因此被评爲陕西省地方志先进工作者。据不完全统计,他先后在国内外学术期刊上发表考古报告和论文140余篇,上百万字,出版学术专著16部850多万字、图版38000多幅。这些著作加起来,可谓真正的著作等身。其中《陕西省志·行政建置志》获得1993年全国新编地方志书优秀成果一等奖,《陕西金文汇编》获得陕西省社会科学优秀成果二等奖,《商周青铜器铭文暨图像集成》获得2013年全国优秀古籍图书一等奖和第三届中国出版政府奖的提名奖;《上林三官铸钱官署新解》获得中国钱币学会优秀学术成果最高奖——金泉奖,《半两钱及其相关问题》《陕西出土商周青铜器概述》《青铜器装饰艺术》分别获得1981年和1985年陕西省社会科学优秀成果奖。

2001年退休后,吴镇烽有了大量自己可支配的时间,但他仍笔耕不辍,潜心研究。十多来年,每天工作10小时,没有星期天,没有节假日,天天如此,先后用坏了5台扫描器,更换了4台计算机。每见到新的青铜器铭文资料,他就马上扫描拓本图像,编写文字资料,然后输入计算机保存。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坚持不懈。比退休前工作还忙,比退休前成果还多。

吴镇烽一生最大的贡献是编著了《商周青铜器铭文暨图像集成》,这套书共35卷,体量巨大,每部书厚约五厘米,相当于两三本普通著作。仅这35本书放在一起就让人顿感震撼,是真正的著作等身。目前,影响较大的青铜器铭文集成著作有3套,除了吴镇烽的《商周青铜器铭文暨图像集成》,一套是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的《殷周金文集成》,另一套是台北艺文印书馆的《新收殷周青铜器铭文暨器影汇编》。

从编著力量来看,《殷周金文集成》和《新收殷周青铜器铭文暨器影汇编》是集体力量编著,有单位人力、物力、财力等保障,但《商周青铜器铭文暨图像集成》系吴镇烽以一己之力完成,其艰辛和难度无法想象。

从收録数量来看,《殷周金文集成》收録铭文近12000件,且再未出版续编;《新收殷周青铜器铭文暨器影汇编》主要收録《殷周金文集成》失收、漏收和近年新出青铜器铭文,共收録2005件有铭铜器;《商周青铜器铭文暨图像集成》则系统全面、一网打尽,将《殷周金文集成》和《新收殷周青铜器铭文暨器影汇编》所收録青铜器全部包括,并超出了这两套书收録范围,共收録16800多件青铜器,且还在收録编撰续编。

从内容来看,《殷周金文集成》只收録了青铜器铭文,没有释文和背景资料;《新收殷周青铜器铭文暨器影汇编》中除了铭文和图像,还有器名、时代、国族、出土地、现藏地、尺寸等资料;《商周青铜器铭文暨图像集成》则有详细的铜器基本资料,包括铭文拓片、器物图像、时代、出土地点、收藏者、尺度重量、形制纹饰帮助以及铭文的字数、释文等,还收録有着録资料,方便读者查閲。

《商周青铜器铭文暨图像集成》出版后,学界受益匪浅,好评如潮!陕西师范大学张懋镕教授评价说:“这是一本具有里程碑意义的金文着録书。”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研究员刘雨先生评价吴先生:“几乎以一人之力,完成了这部金文研究史上集传统与创新爲一体的优秀作品。在学风浮躁的今日,一个年过七旬的人,不计报酬,不顾得失,认准目标,坚忍不拔地奋斗,他所体现的人格精神,实在令人肃然起敬!”北京大学教授、原中国历史博物馆馆长朱凤瀚先生指出:“这套书是吴先生在没有任何科研资助的情况下,凭一己之力,付出大量心血完成的,出版以来,得到文物考古学界、历史学界、古文字学界衆多专家学者的好评与赞赏。”著名历史学家、古文字学家李学勤先生在该书序言中高度评价说:“这部巨作的问世,无疑会对中国古代青铜器及其铭文的研究起重要的推进作用,并且有裨于一系列有关学科——包括考古学、古文字学及古史研究等等的发展,是一项非常有价值的贡献。”复旦大学教授、古文字学家裘锡圭先生也指出:“《商周》(即《商周青铜器铭文暨图像集成》)正式出版……可以说是吴先生研究商周青铜器及其铭文的总结。特别值得一提的是,吴镇烽先生在商周青铜器铭文的鉴定、搜集、整理方面有深厚积累,见闻广远,有机会接触到大量一般学者不易看到的新见铜器。正因爲这方面的优势,《商周》新收了数以百计的未见旧着録的器铭,其中许多新资料对古文字学和相关研究具有很重要的价值。”

2016年,在《商周青铜器铭文暨图像集成》基础上,他又编著出版了《商周青铜器铭文暨图像集成续编》4卷本,其中图版3530余幅、文字36万字。2020年,编著出版了《商周青铜器铭文暨图像集成三编》4卷本,收録有铭文青铜器1772件,其中图版4260多幅,文字38.7万字。现在,他每天都在忙着编撰《商周青铜器铭文暨图像集成四编》,目前已完成了3卷本,正在编撰第4本。

不断创新创造的计算机达人

作爲一个年近八旬的老人,吴镇烽先生有惊人的创新创造力。按理说,这个年纪的老人大多都不会用电脑,但吴老先生却不断自学成才,不断创新创造,以惊人的毅力学会了计算机的多项操作技能,就是现在的年轻人也望尘莫及。

对吴老先生而言,在计算机上打字写文章已是小儿科,编撰青铜器研究著作时,需要处理大量图片,他从摄影、抠图、调色等环节都是自己完成。有时别人拿来一件器物鉴定,他就在家中先照相,再上传计算机用专业软件修图。这些本来需要专业技术人员操作的业务,吴老先生一人在家就自己全部完成了,的确令人叹服!

如果说计算机修图已经很牛了,那对吴镇烽老先生而言,这还不是最牛的。爲了方便写作,他还自己动手编制了《商周金文资料通鉴》(电子版),在计算机上集中制作金文隶定字字库,也就是计算机字库中没有的字,他平均每天造50多个字,坚持用4个多月时间完成了这项常人难以想象的艰苦工作。如今,他自己制作的金文字库已达8800多个字符,其中金文隶定字7500多个,图形字1300多个。有了这个字库,计算机中就可以显示出来这些金文隶定字,也可以打印出来,经过一定转换就可以在出版物中印刷出来,不用制版工人再行造字了。

在吴镇烽老先生身上,没有最牛,只有更牛!他不但会计算机修图、造字,而且自学了计算机书籍排版。吴老先生的研究著作中,有大量金文隶定字和图片,印刷厂排版校对来回很不方便,他就自己在家排好版面。这样一来,交给出版社的书稿就比较成熟,编辑人员比较省事,略加调整,经过几次校对,就可出版印制了,而吴老先生却付出了巨大的艰辛。

活到老,学到老,研究到老,创新到老。退而不休,老有所爲,老有所乐,是吴镇烽先生退休生活的真实写照。在陕西考古研究院附近的古乐游原上,唐代诗人李商隐曾发出“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的感叹,而吴镇烽先生用自己的退休生活证明:“夕阳无限好,黄昏最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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