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明园科技考古概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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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7-27 20:24 来源:文博中国
自1994年圆明园第一次科学的考古发掘以来,圆明园考古勘探、发掘的遗址数量达百处左右,但科技考古起步略晚,始于2000年之后的雷达勘探和无人机航拍,随着科技考古的普及,圆明园应用科技考古的范围逐步增加,至今已在数字考古、陶瓷科技考古、碳十四测年、环境考古、植物考古、冶金考古等多方面有所涉及。
 
数字考古
数字考古主要是在计算机技术支持下进行三维重建、虚拟现实、现代测绘、遥感、地理信息系统等。圆明园的数字考古较为常见,主要含括科技勘探、数字测量、高程模型、虚拟复原等。
 
早期在圆明园西部勘探过程中曾使用雷达装备进行考古勘探,但因圆明园地下扰动严重,存在砖石、铁块、现代垃圾等缘故,对雷达精度干扰很大,因此雷达勘探并未被推广开来。多数遗址在考古勘探和发掘过程中都使用了RTK以及三维扫描设备等进行数据采集和测量,早年还曾使用无人机拍摄,提升了测量精度,比如大宫门河道就采用三维激光扫描技术获取遗址表面形貌信息[1],碧澜桥破损石构件也采用三维激光扫描技术进行虚拟重建和复位[2]。北京大学对西部26处遗址和如园进行勘探时,采用了数字高程模型(DEM)分析遗址地形及其与遗迹的位置关系,直观呈现了建筑遗迹与现存地形地势之间的关系。在舍卫城和澹泊宁静,考古发掘结束时都曾采集遗址数据进行虚拟考古体验小程序的制作,丰富了公众考古的手段。
 
数字考古因其基础性而在圆明园中应用较多,在三维数据扫描、三维重建、GIS建设方面显示出强劲的势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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澹泊宁静、舍卫城虚拟考古界面[3]
 
环境考古
环境考古主要探讨考古材料中所呈现的古代人类与环境之间的关系,分为以遗址为单位的局域环境、以一个地貌单元如盆地为单位的小区环境、以及以一个自然区为单位的大区环境,研究内容包括地貌、气候、水文、土壤、动植物资源等。圆明园涉及环境考古的遗址有大宫门、如园、澹泊宁静等。
 
杨菊、刘乃涛《圆明园大宫门河道遗址和如园遗址土样初步分析》,借助能量色散型X射线荧光分析(pXRF)、X射线衍射(XRD)、显微拉曼光谱(Raman)等测试手段,分析了大宫门河道和如园8份土样的化学成分及物相,结果表明样品中主要成分是SiO2CaO,以石英和方解石为主要物相,由此确定了大宫门和如园遗址使用三合土[4]。
 
马悦婷、岳升阳等人对宫门区剖面的沉积物粒度、孢粉进行分析,确定其为清河洼地,圆明园的河湖水源及其建造方法都受到了古地貌环境的影响,并将地貌演变划分为分支河道发育、河漫滩发育、浅湖发育、湖沼发育和漫滩发育5个时段[5]。
 
此外,在澹泊宁静考古发掘中也曾采集沉积物样品。
 
以上研究涉及圆明园两项重大问题:建园自然条件和园内存在最广泛的三合土,但未明确圆明园三合土为哪三合,与其它遗址三合土成分的异同,清河故道的古地貌环境对于园内河湖水系、建筑的具体影响也不甚明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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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存地上夯土墙
 
陶瓷科技考古
陶瓷科技考古主要是利用各种科学技术手段,对考古出土陶瓷器的化学元素、显微结构、物理性能、烧成温度、微痕、真伪、年代等进行分析和鉴定。圆明园进行陶瓷科技考古的主要是琉璃瓦。
 
中国科学院大学、北京市文物研究所及北京大学使用光学显微镜、EDXRF、SEM、XPS和XRD等对圆明园出土的黄色琉璃瓦、绿色琉璃瓦釉层进行变色机理研究,黄釉琉璃瓦表面铁元素以 Fe3+与Fe2+在高温条件下,Fe2+ 被氧化为Fe3+,Fe3+又析出富聚为六角片状的α-Fe2O3晶体颗粒,从而导致琉璃表面呈现红色。绿色琉璃瓦表面铜以Cu2+的形式存在,高温条件下还原为CuO和Cu2O,从而呈现鲜红或黑红色[6]。
 
此项分析证明了圆明园遭遇火劫焚毁的历史事实,但对于变色琉璃的分布与火劫范围之间的关系,其它经火烧遗迹遗物如地面、玉石器、瓷器、砖等的化学元素变化情况,还有待进一步尝试性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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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火烧的琉璃瓦
植物考古
植物考古主要是对考古出土的植物遗存进行鉴定分析,包含种子、果实、木材等植物大遗存和植硅体、孢粉、淀粉粒等植物微小遗存。目前圆明园涉及植物考古的主要是大宫门和澹泊宁静。
 
大宫门孢粉分析还原了不同时期自然植被的类别,主要是在探讨环境考古相关问题。澹泊宁静为寻找水稻遗迹作了植物考古,浮选法结果未知,但植硅石分析发现有水稻植硅石,此外,稻田土的土样分析也在进行中[7]。
 
圆明园植物考古的尝试出现较晚,园内有多片水稻田,以及果蔬菜圃,既往也发现有较多过火木、柏木钉等,因此日后仍需在农业考古、木材考古等方面进一步探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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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明园稻田剖面
 
其他
此外,如园出土莲子还曾进行碳十四测年分析,铜壶、西洋钟、佛像等进行过化学元素分析,石质文物进行了脱盐、加固、修复等文保工作。总体来说,金属物和石质文物的工作更偏向文保科技,而非科技考古,对于金石及锈蚀物的金相、物相结构,合金配比,专门化生产等问题关注很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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坦坦荡荡遗址出土铜壶
 
由此可见,圆明园科技考古起步略晚于考古发掘工作,当下数字考古的应用最为广泛和成熟,科技考古的引入在一定程度上为遗址数据测量、公众传播、古地理环境等方面谋求了新的出路,证实了1860年火劫的存在。但总体上圆明园科技考古还处于比较薄弱的状态,科技考古的深度和广度不足,不成系统,难以回答“透过科技考古,解决了什么样的学术问题”这个命题。
 
因此,结合圆明园遗迹遗物特征,圆明园科技考古在未来仍具有广阔的发展空间,首先是要多手段结合,扩充科技考古深度,尽可能保留更多的数据资料,为日后的研究储备材料。其次是要明确为什么作科技考古,摒弃“为了科技而科技”的桎梏,让科技考古在学术问题中发挥应有的作用。在此举两个例子,比如为证实1860年火劫历史,可对各类火烧面、火烧遗物的检测与规律总结,而非单纯的检测几片琉璃瓦样品。为了解圆明园山形水系与古环境的关系,在建筑、河湖、农田等多个点位作环境数据采集与分析,比较异同,发现规律,而非仅对某一处遗迹作环境检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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