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礼门：金中都考古发现的“第一门”

11月30日举行的“考古北京（2024）——北京市最新考古研究成果发布会”上传来消息：今年首次考古发掘了金中都的城门遗迹——端礼门。金中都遗址位于现在北京市西南部，主要区域横跨现在的西城区和丰台区。端礼门是金中都外城西南城门。

金中都墙四至范围示意图。 资料图片

端礼门的名称由来，与儒家文化颇有渊源。“金中都的修建受中原文化影响很深，城门的命名符合儒家的‘礼义仁智信’之意。端礼门，就是‘礼义仁智信’中的礼。”北京市考古研究院院长郭京宁说。

发布会上，北京市考古研究院研究馆员丁利娜介绍，城门址由东西两侧墩台和中间的中心门道组成。“墩台下面由3层规整的铺砖组成，每层铺砖厚约6厘米，在每层铺砖中间有夯土层。在三层垫砖之上是夯土台基。”如此精细的建筑方式，足见金中都城门规格之高。

东西墩台之间是宽6米的中心门道，人们就从这条大路由端礼门进入金中都城内。考古人员在此处发现了南北向的较清晰的车辙痕迹，同时在清理路土时，还发现了几处疑似马蹄印的痕迹。走入金中都城内，考古人员在南城墙内侧发现有东西向、宽约11米的顺城街道路遗迹，并同样发现了车辙痕迹。这些“蛛丝马迹”见证了当时金中都“车如流水马如龙”的繁盛景象。

在顺城街道路北侧的路沟里，考古人员还发现大量石礌，有161枚之多。石礌是当时用于投掷的作战用具。除了城内路沟中的作战用具，其他考古新发现亦为我们还原了金中都完善的防御体系。金中都在城门外侧设有防御设施——呈马蹄形的瓮城。瓮城城墙上发现了分布密集、排列较规整的夯窝痕迹，在瓮城内还发现了踩踏面的痕迹。这些历史的印痕还原了当时瓮城内士兵活动和人员往来的场景。瓮城外，考古人员发现一处护城河遗迹，东距瓮城西墙约11米，呈现西北—东南走向，与瓮城墙走向基本吻合，说明当时护城河是环绕瓮城而过，进一步加强了金中都的“安全指数”。

顺城街道路遗迹一侧的路沟内出土了大量石礌。 

北京市文物局供图

城外除了瓮城和护城河等防御设施，还在距离城门70米处发现了马面遗迹。马面是突出于墙体的一种防御设施，它能使城墙防御变成三面的防守。马面遗迹有明显的后期拓筑迹象。“结合史料，可能与金末金中都遭到蒙古军攻打，导致马面在战斗中被破坏有关。”丁利娜说。

端礼门所在的南城墙今年新发现了与以往完全不同的城墙结构：因为南城墙位置特殊——位于早期废弃的河道之上，为使墙体更加坚固，当年在建筑城墙时对基部进行了规整处理，挖了两个深约80厘米的基槽，其内用碎砖石进行一些规整的铺垫和夯实，同时扎了规格密集、粗细不一的木桩。木桩插到基槽内，可充当加固地基的地钉；同时深入墙体内可起到“永定柱”的作用。

金中都遗址南城墙局部剖面图

北京市文物局供图

本次发掘的端礼门是金中都首次发掘的城门遗迹，也是罕见的金中都保存结构清楚的大型建筑基址，为金中都城布局研究提供了新的坐标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