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解纸缘”,他的情怀是“希望古籍能够被更多人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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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8-12 09:05 来源:藏书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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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6月16日,“不解纸缘”——汪之雄收藏古籍善本之戏曲表演及京剧文化展在北京大栅栏93号院博物馆正式启幕,汪之雄珍藏的60件戏曲类古籍在这里展出,带领观众穿越千年时光,追溯表演艺术及戏曲本源。该展览将一直持续至8月16日。与此同时,7月22日,北京一家视觉设计工作室——201工作室联合收藏家汪之雄共同策划发起了佛经古籍主题展,展览的核心藏品是由汪之雄收藏并发心修复的佛经散页,包含汉传、藏传及和刻等不同版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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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呈现的只是汪之雄古籍收藏的一个小切面。当走进他的收藏世界后,会发现这里别有洞天。

“父亲幼时上过私塾,对国学有所研究,并时常教习于我,现在想起,这份影响很是深远。”深厚的文化积累,不倦的求学精神,为汪之雄的收藏之路打下坚实基础。如今的汪之雄,是投资界的成功人士,更是30年孜孜以求、酷爱古籍收藏的鉴藏者。半生已过,问及人生目标,汪之雄的回答是——“希望古籍能够被更多人看到”。

文 | 《藏书报》记者王雪霞、果佳音

 

 
 
 
受文化浸润成长的“爱书人”
汪之雄祖籍安徽,生于北京。家庭文化之渊源再加之父辈之勉励,照亮了汪之雄一帆风顺的求学之路。但无论是在清华大学就读计算机专业,还是求学英国转攻金融,都与古籍毫无干系,可见与古籍的这份书缘发自汪之雄的个人志趣:“我自认为爱好上古籍有这几个影响因素。一是源于我非常要好的一位英国朋友,她的母亲开了一个二手旧书店,我是那里的常客。第二就是环境的感染,当时作为学生囊中羞涩,就利用了免费的公共文化资源,如大英博物馆、大英图书馆等去阅读、看展,接触到古籍、文物等。第三离不开我父亲,他读过古书,认得繁体字,写字也很漂亮。我先后去中国香港、去日本都经常会见到繁体汉字,也渐渐培养起了阅读繁体字的习惯。留学回国以后,我与父亲的交流更深了,他对我的影响很大。正式藏书,应该是从1995年开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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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藏在汪之雄的人生规划中具有很重的分量。即便主业是投资,但他善于利用工作中的各种条件“托起”自己这份爱好,例如进行文化投资,或是遍览所到之处的文化资源。“收藏与我的职业是互相加持的关系,也是我不可或缺的精神支柱,每当我遇到困境,这些藏品能够让我安静下来。”刚回国时,汪之雄对很多藏品有兴趣,也还没有具体的目标和专题,遇到古籍、古家具等藏品,都会收藏一些,慢慢逐渐开始专注收藏古籍。古籍收藏对大部分人来说门槛不小,汪之雄深受传统文化浸润,逐步从“门外汉”成为专业人士。他自言没有参加过古籍培训,大学时经常阅读古籍,在香港和海外的工作经历又锻炼了自己的语言能力,因此入门相对轻松。

汪之雄的藏书方向很明确,以明清及民国时期古籍为主,也关注汉传、藏传及日本、朝鲜、蒙古的古籍文献。从内容区分,他的藏书有三个主题:一是传统小学类的古籍文献;二是经部古籍;三是佛教、中医古籍。目前,汪之雄藏书数量约1.6万册,其中成套的有四千多册。

 

 
 
 
弘扬藏书文化的“行动派”
汪之雄清楚地记得自己的藏书过程,“我的第一本藏书是明版《字汇》。”因为是真正的爱书、惜书之人,汪之雄在藏书过程中也保持了良好的习惯。“书籍的储存环境我是很注意的。我现在基本是在家存放藏书,占据两个房间,一是能保持相对封闭,二是到夏天还会抽湿;同时我结识了几个掌握修复技艺的朋友,偶尔请他们帮我修书。我自己也想在修复前做一些研究。藏得多了,整理也是一项大工程,我现在正在做藏书目录,按照我已有的名册、收藏时间、价格等信息来进行汇总。”收藏、保护、整理、研究,已成为汪之雄日常工作的一部分。

从古至今,文化的魅力因传播与交流才会彰显。汪之雄不止于个人收藏,更致力于传播古籍文化,分享收藏心得。“我在国内一直坚持做古籍善本的讲座,至今开展有上百场,展览做过近十场。与文创相关的企业我也有所关注,如果他们需要古籍善本的内容,我会免费为他们推广。同时我也会去听藏书家的讲座,比如韦力老师,以不断丰富自己的见识。”当前正在展出的以戏曲文化为主题的“不解纸缘”——汪之雄收藏古籍善本之戏曲表演及京剧文化展,由汪之雄和北京一家视觉工作室联合,在展览中融入DAMa理念,即让北京街区景观与博物馆展陈方式相结合,让读者在一种新的空间中观赏古籍,这样的展览方式带给参观者全新的古籍文化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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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解纸缘”——汪之雄收藏古籍善本之戏曲表演及京剧文化展

作为一位藏家和文化投资人,汪之雄眼光放得很长远,他认为自己应肩负着借助古籍藏品让中国文化走向世界的使命。“我请过很多朋友到家里来看这些藏品,甚至在很多项目中讲过古籍。设计师们如果在工作中有对古籍善本的需要,我都愿意提供,从而实现古籍资源的活化利用。”汪之雄常常会面对国外一些机构,比如The Royal Asiatic Society(RSA,英国皇家亚洲学会)、British Council(英国文化教育协会)以及一些外国企业做有关中国古籍的讲座。海外学界对中国古籍的关注度很高,汪之雄联合英国学者建立了中英古籍善本研究院(库巴),并搭建开放式网站便于海内外古籍爱好者共享。和大家眼中的古籍收藏家不同,汪之雄有自己的收藏路径,他常自谦并非“古籍圈内人”。由于长期观察收藏市场,他对古籍的价值以及古籍收藏有自己的见解,“很多人认为宋版书一定比明版书珍贵,这种判定方式我有时候也会觉得有些教条。古书的价值高低,应该综合各种因素考量才对。”在他看来,藏书一直是盛行于民间的一项重要文化活动,目前藏书爱好者这一群体不容小觑,只不过大家往往囿于收藏渠道,书源扩展有限,导致这一群体无法发挥全部力量。另外汪之雄也呼吁业内要保持良好的商业风气,让古籍圈容纳更多真正的收藏爱好者进来:“有些人基于商业目的进入古籍圈,把一些珍贵的宋版书、佛经等的价格炒得非常高,这一点我并不看好。但好在古籍相对玉器等藏品而言价格比较稳定,因此发展态势是一直向好的。期待整个行业能够平稳发展,特别是经济下行的时候,大家都能有机会入手心仪的藏品。”

 

 
 
 
探索传承路径的“思想者”
近年来,在大力传承发展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新时代背景下,古籍文献得到了更高程度的重视。活跃在民间的藏书家们响应时代号召,纷纷深度参与到古籍工作中来。汪之雄也一直密切关注,不断思考传承古籍文化的路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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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之雄(左一)为外国友人介绍中国古籍

这项任重道远的工作需要多方力量联合,汪之雄希望有更多传统文化方面的扶植政策和具体举措。“比如是不是可以有一些政策支持民间藏书楼或民间博物馆的建立,让更多人走近文物,走进中华文化,而不只是为专业领域的人群服务。其次是技术支持,推动古籍资源从纸质向数字化发展。据我所知,哈佛大学燕京图书馆的5万册古籍善本已经全部数字化,在网上是可见的。日本东京博物馆的古籍也可以在线上看到。包括中国台湾的部分古籍也实现数字化。中国国家图书馆也做了大量工作,希望有更多的古籍数字资源可供收藏者、学术研究者使用。再者是大力发挥媒体力量,对古籍多加宣传。我希望有更多爱好文化,懂得古籍的媒体人加入进来,同时辅以展览、宣讲等形式,吸引大众对古籍的关注。因为目前除了像国家典籍博物馆这种专业机构,人们很难在其他地方看到大量的、主题突出的、专业的古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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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之雄为北京航空航天大学捐赠书

谈到个人藏品的归属问题,汪之雄希望公藏与私藏能够相结合,让自己的收藏心血惠及社会。“我还是希望能建一个自己的展览馆,让私藏得到公用。”汪之雄在一些驻京高校举办讲座时,发现许多大学生几乎没有机会看到古籍善本原件,他觉得非常可惜。“或许以后我也会把我的住所改造成一个小图书馆,让更多读者都来参观,同时将我现在坚持着的展览、讲座活动延续下去。”

文化是大众的,只有放在群众的视野中,让大众感知,方能凸显价值,方能可持续、可传承、可发展。让大众感知古籍文化,这是汪之雄及许多藏书家的情怀与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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