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这是我步入记者行业的第19个年头,也是我作为“编外”成员与山西文博事业共同成长的第19个年头。从二十多岁初入职场到如今的四十不惑,我的采访工作很是专一,文博事件、考古现场,展览探秘……这一路走下来,就是想把山西的历史故事,以及为追求历史真相而鞠躬尽瘁的文博人展现出来。因为,他们值得被看见!
山西是文物大省,每个山西人都可以很骄傲地说“我的家乡都是宝”!但是,有哪些宝?这本就是一个宽泛的定义。在我的眼中,山西的“宝”,不仅指丰富的地上文物和地下遗存,还有那一群守护在田间地头,守护在考古一线的人,他们又何尝不是山西文博事业蓬勃发展路上的珍宝呢?
我去过一些考古现场,令人印象深刻。多年前的冬日里,寒风肆虐,陶寺北墓地的发掘工地上却忙的热火朝天,考古人们要“抢工期”,要在即将到来的暴雪前完成墓室清理工作。我记得在距离地表十多米的墓室内,考古人是趴在泥土里,一点点清理出土器物的。为了文物发掘时的安全,也为了工作便利,下到墓室里的考古人大多轻装上阵,厚厚的棉服被都扔在一边,不一会就冻得脸通红,手冻僵了只能靠哈气暖手,这一跪一趴就是两三个小时……都知道考古工作是神圣的,但却不知道在这份神圣背后,需要付出多大的艰辛。以前人们戏谑,考古人就像“农民工”,同样面朝黄土背朝天,同样拿着栓子和铲子,但是一代又一代考古人却都在坚守,为何要坚守?有人告诉我:“简单说,当你的发掘工作印证历史时,就像在史书上留下了一笔记录,那可太骄傲了。还有,在博物馆看到自己发掘的文物展示了出来,被更多公众看见时,那种自豪,无与伦比!”
田建文在工地给基层文保工作者授课
山西考古专家田建文,扎根考古基层40余年,关于他的故事,那是业内“传奇”。名校毕业,有多次留在北京工作的机会,但田建文毅然决然要回山西,而且不坐办公室要回考古一线去;做了三次开颅手术后,身体留下了严重的后遗症,但在考古事业面前,他从未想过放弃。2022年,山西晚报为田建文老师做了一期“封面人物”,我和摄影记者跟着他工作了3天,从工地现场到学术论坛,晚上回家还要继续加班整理考古资料,他对工作的热爱深入骨髓。这份滚烫的热情,让我等健康人士都略感吃力。为何如此痴迷于考古?他说:“我们挖出来的遗存,为学术争鸣提供了‘新证据’,而这些证据再结合前人研究和史料记载,就又可能去解决古代中国史中的相关问题,也会吸引更多年轻人投入到考古工作中,让基层考古后继有人!”
2023年11月,我写了一篇稿子,名为《平顺“大红袍”花椒搭上古建“国宝”快车》的稿子。花椒融入饼干,做成平顺县国宝古建“天台庵”“大云院”“龙门寺”的造型,看似是文创的革新,实则是文物资源与产业振兴的融合。从2008年起,山西省文物局就在平顺县的一些乡村进行脱贫、产业建设工作,驻村干部们想尽一些办法帮助当地产业振兴,但疫情三年,龙头产业的“大红袍”花椒销量锐减,原本打造的魅力乡村游也搁浅,直接影响了农民们的经济收益。于是,驻村干部绞尽脑汁,想了这个办法,既能促进花椒的销量,也可以用古建筑唤起人们乡村游的热情,吸引更多人走进平顺。这件事,费时费力,耗心血,从驻村干部,到研发团队,再到山西博物院的制作团队,牵扯进来很多很多的人为之努力。为何偏要做这件事?驻村干部王晓东说:“中国仅存5座五代建筑,平顺占了3座,这里有‘文化富矿’,只不过没有人看到。花椒饼干就像一张名片,它可以传播到很远,也可以搭建大众与平顺的桥梁,让更多人看到山西的瑰宝,振兴乡村旅游的同时,助力百姓增收!”
坚守,是我这19年来,感受到的最多的故事。一批文博人,在坚守事业、坚守初心,他们用一生换来了历史的丰满,换来了民族的骄傲,作为这个行业的传播者,我又何尝不去坚守呢?在传统媒体不断转型的今天,我们继续用纸笔书写着这个行业的故事,也通过“文博山西”微信公众号的新媒体传播媒介,去讲述更多的行业故事,让公众不仅仅看到热情的文字,也能通过直播的方式,看到更多的现场,看到更多文博人的热爱。
19年,这漫长的19年,我的坚守更变成了一种守护,守护着一个记者的初心,也守护着我身边的“朋友们”,只是希望,他们被更多的人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