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要 ▏货币的本质和中国货币的起源

2023年11月6日，中国钱币博物馆副馆长高聪明在馆报告厅作了题为“货币的本质和中国货币的起源”的讲座。本次讲座是中国钱币博物馆“钱博讲堂”2023年第4讲，由周卫荣馆长主持并点评，来自馆内外的七十余名听众参加。此次讲座是为深入学习习近平总书记关于文物工作的重要论述精神而举办的系列讲座之一，也是博物馆钱币学、货币史业务培训讲座专题的第二讲。

 

高副馆长首先介绍了学界关于中国货币起源的争论，争论焦点集中在海贝是否具有货币性质。姚朔民、万志英等人认为海贝不是货币，主要理由是商代社会经济水平低，私有制不发达，海贝主要用于祭祀和丧葬，是价值尺度但不是交换手段。杨升南认为海贝是货币，主要理由是商代已经形成社会分工，个体家庭是基本的生产和消费单位，海贝是商品交换中的一般等价物，具有了货币的各种职能。双方的理论逻辑其实是一致的，即接受货币起源的经济学假设，认为货币的产生是为了满足市场交换的需要，具备所有货币职能的物品才是货币。

高副馆长接下来从莫斯《礼物》一书出发，介绍了关于货币起源问题的人类学考察。人类文明早期的交换是以赠礼和回礼的形式进行的，它并非市场规则下以获利为目的的经济行为，而首先是一种政治行动，是不同群体间建立、维持联盟或从属关系的方式。交换的单位是氏族、部落或大家庭等共同体，而非个体。在交换中产生了价值计算的观念，以某种物品为单位来计算交换物的价值，而不一定在真正的交换中使用它。这种早期货币除了经济性质之外，还具有巫术性质，与今天经济学定义的货币形式及职能不尽相同。

最后，高副馆长在马克思、凯恩斯等学者的基础上，提出了自己对于货币的定义，即货币是人们创造的用来进行价值计量的工具和手段。这一定义可以解释历史上各种各样的货币，包括特定的商品货币和今天的数字货币。货币的各种职能不是同时具备的，而是一个历史发展的过程，其中最核心、最基本的职能是价值尺度。商周时期的社会是由宗法共同体组成的，基本单位是世袭宗族，王、侯通过赐贝来确认或强化政治秩序，赐贝数量的不同反映着亲疏关系。通过青铜器铭文的记载，可以确认贝已经成为价值计算的工具，贝就是中国最早的货币。货币产生于价值计算的需要，正如度量器的产生一样。商周时期人们已经产生了对财富进行价值计量的需要，于是以当时共同认同为珍贵之物的贝作为价值计算的单位就是很自然的事情。贝成为价值计算单位，成为货币。

这次讲座受到了听众的热烈欢迎，讲解内容结束后的互动环节，针对听众提出的古代金银是否货币、商代以前的海贝性质等问题，高副馆长一一进行了回答。

周卫荣馆长认为，高副馆长系统讲述了货币定义和中国货币起源问题，结合经济学假设和人类学考察的成果，以丰富的资料，对这一重要议题提出了自己的观点。对于推进钱币学的学科建设，促进相关领域的学术研究，都具有积极意义。